交接就這樣簡單幹淨結束,全程不過五分鐘。
助理與對方點頭後離開。他并不清楚袋子裡到底有什麼東西,但這不是最重要的。走出小區他取出兜中的手機,發現通話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挂斷。
通話時長不長不短,剛好六分多一秒。
助理回到公司時,裴子骞剛好從會議室出來。點頭接過袋子,當着他的面打開從中拆出一塊腕表,直接戴在手上。
看清表面,助理心中的好奇終于登到頂峰。
他跟着裴子骞工作近三年,從未見對方遺落任何随身物品在外,更别說像腕表這樣貼身的私隐物。聯想到慕尼黑的那幅畫作與交接手表的那張面孔,不出五秒,助理便在心中拼湊出事情的大概。
半小時後助理敲響裴子骞辦公室門,遞出文件的同時講:“飛吉隆坡的行程已經定好,十點四十八起飛。對了,Chan,你昨晚提到的那家湖畔餐廳剛剛打來電話講預約不用取消,可以一直保留順延,下次随到随坐。”
與助理料想的似乎相反,裴子骞翻開文件的手僅微不可察頓了一秒,接着恢複動作,輕輕嗯了一聲。
那聲嗯從鼻腔後方傳出,聽不出是怎樣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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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結束後,卞皎上樓再躺了一會兒,用手機編輯了個什麼又鎖屏放下,沒有閉眼睛,隻是盯着牆皮老舊的天花闆出神。
紅姨電話打來時距離中午十二點還有十六分鐘,卞皎睜開眼直接接起,對方講和劉成馬上就到樓下,他可以準備下樓了。卞皎說好,但挂斷電話後仍沒有起身準備,而是先退到主界面,懸空幾秒點進短信。
一衆陌生号碼之中,昨晚的那條消息已經掉到第四條。
[明天我請助理來取,方便麼?]
[上午可以]
[好的。]
……
對話簡單利落,連标點符号都沒有錯漏。卞皎無謂地上下翻動了下,隻能看到因為拉到極緻而産生的空白——他們的聊天連一頁屏幕都占不滿。
盯着輸入框裡草稿幾秒,他擡手删掉那會兒編輯的那句“東西拿到了嗎?”,畢竟眼下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當時沒有發出的消息再發也沒有必要。
鎖屏手機丢床上,卞皎起身開始穿外套。
北方的初冬,羽絨服裡套一件短袖就足夠暖和,但他今天異常怕冷,那會兒在樓下時渾身都在灌風,因此又加了一件薄開衫。走到客廳喝了口水,接着換好鞋子拿起鑰匙準備出門。可能是動作太快的原因,門鎖都要合上的前一秒他才想起沒帶手機,于是又折返卧室去取。
剛走進房間,就見灰藍色的被套之中手機屏幕亮起。
是一則陌生号碼的短信:
[東西已經拿到,謝謝。]
卞皎眼底倒映着屏幕光亮,在原地站着幾秒,直到上方出現一條微信提示劉成發來的語音條,他才恍然側開手指想要按下鎖屏。
屏幕剛黑一秒就被打開。卞皎抿唇點擊輸入框,剛想輸入一個不客氣,卻見那邊又發來消息:
[我明天有出差,接下來兩周不在國内。]
卞皎的眉凝了下,不是很明白這句話發給自己是什麼意思,然而隻下一秒,又一條新消息出現在屏幕:
[兩周過後,請我吃飯的話還作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