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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N-當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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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懷遠的後續事宜處理完畢,已經半個月過去。

卞皎昨夜剛請紅姨與劉成吃了頓飯,近來他們幫忙良多,桌上沒有拘束飲了幾杯酒,起床時便還有些昏沉。

十二月份的首都剛剛落下第一場雪,一夜間樹梢車頂泛白。

過去兩周卞皎過得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差,每天隻是在各個地點間奔波,除了夜晚外很少有時間坐下來休息,以至于當醒來後看到床頭那盞綠色香薰,他先怔愣了一下,随後才反應過來好像已經很久未将其點燃。

取出手機看了眼日期,然後點進短信,置頂的那個聊天框中最後一次聊天還停留在半個月前。

對方問兩周後飯局是否作數,他回了句當然,對話就停在這裡。

盯着綠色氣泡看了許久,卞皎鎖屏,仰倒回床上。

其實這件事情沒什麼好糾結的,他隻需要發出一條消息詢問對方什麼時候有時間,但長久的空白好像一道天然的封口膠劑,就好比他們之間相隔的那五年時光,總有一些沉默橫亘在這之間來提示一切改變。

躺了一會兒後,卞皎起床洗漱。

他這兩天終于有工作。

《南城往事》有些鏡頭需要在棚内補拍,好的是不需要離開首都,但需要大概三個下午的時間。昨天下午他已經去過一次攝影棚,距離很遠,拍攝僅需三個小時,來回車程卻要近四個小時。

今天劉成照例來送他,路上關問了幾句他的狀況,擔心長時間車程加上拍攝他吃不消。卞皎依舊笑得很輕,甚至開玩笑講自己如果虛到連四小時的車都坐不了的程度,那昨晚餐桌上的參絲魚羹真是白費了。

劉成笑說:“昨晚你也沒有吃多少,魚羹不過吃了半碗不到,可别賴人家。”

近半個月來劉成其實未見卞皎有什麼異常,除了每餐飯都吃得比較少外,其餘都與平常無異,甚至偶爾還會與他們開兩句玩笑。紅姨偷偷拉着劉成說過沒想到小皎這孩子這麼堅強,劉成不知道怎麼回答。

卞皎确實堅強,但至親去世卻連一滴眼淚都未掉過,這種堅強就有些過分了。

直到鄭懷遠出殡當日,早晨六點的霧氣很濃,劉成睡意未褪間見到對方眼下還未風幹的淚痕。隻盯着愣了一下,對方就好像反應過來什麼一樣立馬轉過頭去擦了下眼睛,再回過頭來時雙眼隻剩微紅,劉成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并不是沒有落淚。

想來卞皎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打碎了牙齒往肚裡咽,連哭泣都要背着人,唯一一次露出過些許脆弱,還是半個月前在裴子骞面前。

對于裴子骞,劉成完全不了解。當晚回家後和女友聊了會兒天提到這件事,女友忽然想起說鵬遠科技第一款産品的命名裡就帶“皎”字,劉這成才想到不知道多久以前他曾對卞皎提過這位科技精英。

那時他講鵬遠科技,講裴子骞與陳久玥,講月亮圖标,而卞皎全程閉目朝着車窗,連一個音節都沒有回複他。

車開了快一小時左右,劉成終于忍不住首次發問這個話題。

他問卞皎上次說結束了一段關系,關系的另一個主角是不是就是裴子骞。

卞皎少見地沒有絲毫遲疑或者回避,直接點頭說是。

見他的态度如此坦蕩,劉成反倒丢了想法再追問。左右不過談過一段又分手,多大點事,還不如今天油錢花了多少要緊。

移開話題,他與卞皎讨論起《南城往事》的片酬。

他說沒想到最後簽的那版合約居然有票房分成,看來陳沃鄉導演還是大方,确實有意與卞皎再度合作。

卞皎眺着窗外沒搭話。敲了兩下右手食指後,他忽然開口:“片酬是由導演決定嗎?”

劉成說:“不能說決定,但話語權肯定是有的,主要還是看資方。”

資方。

誰是資方卞皎再清楚不過。

包廂簽合約那次他與裴子骞不過重逢後第二面,這樣看來對方真的很慷慨大方,所以自己又在糾結什麼?卞皎垂眸打開手機,點到那條置頂短信,快速編輯了一段消息。

手指在發出鍵上遲鈍許久,最終卻還是鎖屏放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麼,但發不出就是發不出。

這天拍攝結束回到家已是傍晚六點。回家路上卞皎沒有再看手機,一天的大燈打得他頭暈,即使在圈裡待了這麼久,他依舊習慣不了面對鏡頭。

下車時手機來電響起,卞皎揉了下眉心接通。

對面是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

-

自醫院裡最後一次見到張碧雲,卞皎已經半個月未與她有過任何接觸。

張碧雲在電話中約了一個咖啡廳,卞皎到達時在玻璃窗外見到她已經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擺好一碟小可頌以及兩杯咖啡。傍晚餐點,整間店内沒什麼人,推開門咖啡豆的香氣撲面,卞皎與她對視一眼,颔首坐下。

對方今天穿了一套奢牌春季新款,帶着淡妝,發梢微卷,見到他就微微一笑,狀态似乎不錯。

她擡了下手示意骨瓷杯說:“知道你咖啡因不耐受,店員推薦了一杯果皮美式,含量很低。”

“多謝張阿姨。”卞皎道謝,但隻是用手碰了碰咖啡杯壁,并沒有動一口咖啡。

張碧雲總是有不容拒絕的好意,從十一二歲見到對方第一面起卞皎就不理解,長大知曉過往種種後更是無法适應。很多時候他都無法在張碧雲面前做到與之放松相處。過去幾年,每每接受對方的幫助時,他就會想到父親鄭懷遠于微時與對方結為夫妻,後來卻出軌自己母親。

紅姨看得出他的不自在,曾經就這個話題與他講過幾句,不過說得很淺。

她說婚姻關系鮮有純粹,這件事情沒有誰對誰錯。

卞皎卻不懂。

這件事的對錯分明這麼顯然,婚内出軌一方承擔絕對的責任,他不明白為什麼受背叛者反而如此大度。尤其是聽到張紅霞來醫院時依然喚鄭懷遠的那聲姐夫,卞皎就免不了覺得可笑,不知道究竟是他太過幼稚,還是所謂的人情世故太過荒謬。

張碧雲這次的邀約很突然。

卞皎回家隻上了趟樓換回休閑服裝,臉上還帶着劇組妝來不及卸。高領的白色毛衣稱得他清透幹淨,張碧雲盯着他的面孔看了許久,視線最終從眼皮上方那顆淺痣上移開。

飲了口咖啡,她忽然說:“你和你媽媽真的很像。”

卞皎目光正在數碟中兩粒可頌上的凹痕,聽見她的話頓了一瞬,笑一下沒有說話。

與繼父的前妻談論過世的母親,這個場景不論放在哪個家庭都很吊詭,更吊詭的是在卞皎禮節性的笑容後,張碧雲竟然也抿唇笑了。

“其實我一直在想,你會不會是他的親生兒子。”

沒有提及前夫的姓名,她移動視線眺向窗外:“原來不是。”

卞皎無法理解她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疑惑。

“我第一次見他時已經十歲。”他說。

卞皎也是後來才知道初見鄭懷遠之時對方還未與張碧雲離婚,一場差旅與自己母親相遇,直到數月之後才重回首都辦理離婚手續。而妻子張碧雲堅決不放手,半年後鄭懷遠最終淨身出戶。

鄭懷遠在世時從未提過這些,更未在卞皎面前提及過前妻張碧雲一個字。以至于卞皎十多年前在母親葬禮上與張碧雲初次相逢,對方俯下身替他擦眼淚,他擡頭盯着對方看了好幾秒,最後竟然硬生生道出一句“謝謝姐姐”,惹得黑傘下的幾位大人面面相觑。

張碧雲是一個極漂亮的女人,這點無法否認,甚至卞皎認為她比自己母親還要更加符合世俗對漂亮二字的定義。

小學剛搬到首都那幾年,鄭懷遠常常出差,但總是會在周天晚上回到家。卞皎記得媽媽會做一桌子菜,其中鄭懷遠最愛吃的是冬筍肉絲煲,配上白嫩嫩的豆腐,冬天熱氣端上桌熱氣騰騰。媽媽這時候會笑說看你這樣子,是娶的我還是娶的肉絲煲啊?鄭懷遠就會放下筷子,特别鄭重其事地說當然娶的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卞皎永遠不會忘記媽媽的笑顔,記憶中披散的長發被掖在耳後,耳垂上戴着湛藍色的一小粒珠寶,她一彎眸,那顆鑽便在日光燈下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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