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寄沒有心情回複,謝過護士之後,剛找到出口在哪兒,就看見旁邊的電梯裡出來個分外眼熟的人。
是陸弗之。
但陸弗之不是一個人出來的,他身邊還有個燙着大波浪卷發的女人,兩人似乎正在說什麼,陸弗之還笑了下。
裴寄感覺自己現在像個在風霜裡摸爬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出來了,結果第二天又被雪崩埋了的人。
缺氧又窒息,還無力。
理智上他應該相信陸弗之那番話,陸弗之說他沒有和别人有什麼關系,那就是沒有。
更何況他和陸弗之之間是純粹的金錢交易,他也沒那個資格去管這些,别說吃醋不爽,就連不允許陸弗之這麼做,都沒資格。
但生了病又宿醉的人是沒什麼理智的。
裴寄不受控制地想,陸弗之那身衣服沒換吧?他昨晚提前離開是為了什麼?
雖然不理智,但裴寄也沒那麼無趣,跑上去打擾他們,看着兩人一起離開,裴寄才從大門出去。
原本還想着去買點吃的,這時候他也沒了胃口,幹脆打了車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
沒多久,一輛黑色的車停在裴寄面前,裴寄還沒開門,副駕的門倒是自己開了。
坐在駕駛位的陸弗之按了下喇叭,“上車。”
裴寄站着沒有動,吐了一晚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他面色慘白,看起來慘兮兮的。
陸弗之又按着喇叭,大有他不上車就不停的趨勢,惹得路過的行人不停地看他們這裡。
“陸總這是什麼意思?”裴寄彎腰看向車裡,沒看見什麼其他人。
陸弗之不知道怎麼看出來他在觀察什麼,居然還笑了下,“我車上沒有别人。”
“陸總想多了,我沒關心這個。”陸弗之一笑,裴寄心底包着的火氣就散了一大半,從以前到現在,他對陸弗之就一點定力沒有。
裴寄還是上了車,陸弗之把車停在他面前,他不上車就不走,後面的車就過不去,不用陸弗之按喇叭,後面的車喇叭聲都能把裴寄耳朵給按出耳鳴了。
“她是我父親給我安排的未婚妻。”車門落鎖後,陸弗之一邊提醒裴寄系上安全帶,一邊說。
這個她指的是誰,裴寄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他愣了一會兒才笑了起來,“陸總看見我了?”
陸弗之沒回答,反而問:“你不是也看見我了?為什麼不過來找我?”
裴寄扯了扯唇角:“不方便打擾您。”
“您?”陸弗之把這個字咬得很重,但看起來又沒生氣,隻是對着前面的車按了下喇叭:“怎麼不是昨天摸我的時候了?”
裴寄還以為兩人都心照不宣把這事給過去了,他不提,陸弗之不提,就當是喝多了昏了頭,沒發生過這回事。
但陸弗之偏偏提了,這是要和他算賬麼?
讓他以後别幹這麼過分的事情?
“那陸總又為什麼對我做那種過分的事情?”裴寄不想聽那種話,把問題抛了回去。
他指的是勾小腿那件明晃晃騷擾的事,陸弗之顯然聽懂了,不但承認了,還說:“過分?我還能做更過分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宿醉腦子暈了,陸弗之這話怎麼那麼像在撩人?
裴寄被他說得心跳都停了下,以前的陸弗之很少會說這種話,盡管這麼多年過去,裴寄還是一點都抵抗不住。
但很快裴寄又想起陸弗之口中的未婚妻,“陸總跟我說未婚妻的事情,是想和我離婚?什麼時候?協議費用的事怎麼算,不足一個月能按一個月算嗎?”
“你就這麼想跟我離婚?”陸弗之突然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裴寄覺得自己生了點小病連心理都變脆弱了,陸弗之就超了那麼幾輛車,他居然覺得陸弗之這樣像是要帶着他去死。
陸弗之超了車車速也沒降下來,裴寄以前倒沒覺得陸弗之開車會這麼猛。
他們在大一那會兒一起考了駕照,試駕的時候陸弗之車速慢得裴寄都調侃他要被行人超過去了。
陸弗之卻說,是因為車上有他在,不敢開快車。
但仔細想想,陸弗之骨子裡其實并不是那麼沉穩。
真正沉穩的人不會在床上總喜歡抓住裴寄的手不放手,反反複複在裴寄耳邊說你是我的。
但那時候也隻有在床上的時候,裴寄才會覺得陸弗之有點瘋。
裴寄閉上了眼睛,笑着道:“陸總哪裡的話?這不是擔心我的錢嗎?”
“是嗎?你跟我結婚除了為了錢,沒有别的原因了?”前面是紅燈,陸弗之一個急刹停下了車,車子驟停,裴寄的心跳也跟着驟停。
陸弗之說:“據我所知,你現在應該不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