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歎了口氣,心裡想着“芥川這個毛病得改改啊”。接着,他又發現了更可怕的事情。
望月千穗……
到底在忙些什麼呢?
不知為何,她最近總是顯得焦頭爛額,似乎總有一堆事情在煩着她。不停的電話,反複的催促,都讓她眉間染上了郁色。
中原中也起了疑心。
他跟着那個鬼鬼祟祟的人進了巷子,不小心聽到了一句話。
“下午五點,咖啡館?”那個人接電話的聲音十分小心翼翼,似乎對面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到的。”
難道……
是什麼間諜會面現場?
中原中也立刻記住了時間地點,想要在現場一探究竟。
結果——
“望月小姐,我早就對你情根深種了。”
望月千穗艱難地扯着手腕,“抱歉?我們應該是初次見面?”
岸邊什麼也不說,隻是深情地看着她。
“雖然我們見面的時間不長,但我早在見到你的那一刻喜歡上了你。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你身上有一種吸引——”
……
!!!
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是相親現場,本來是想走掉的。但是,這個男人說的這些話,和他的想法完美對應上了!
什麼叫做“我總覺得你身上有一種吸引力”?
果然。
果然!
望月身上果然是有異能力的!
雖然望月對喜歡的人說的那些真情告白,讓他有點不好意思,但是自己的想法被驗證了這一點,果然讓他很高興!
中原中也激動地站起身。與此同時,千穗也終于把自己的手掙開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要走了。”
太吓人了,這個人不會是瘋子吧。
對方都這樣了,她要是突然離場母親應該也不會怪罪?這麼想着,千穗就直起身來,溫柔的眼眸中掠過某種冷淡的色彩。
“不好意思,岸邊先生。我想我們不太合适。”
她轉身要走,卻被男人粗暴地扯過手臂,“那你和誰合适!”
“……”
千穗皺着眉,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男人崩潰的言語搶先,“你為什麼不能和我在一起呢,千穗?”
“……你到底是誰啊?”
“你為什麼不能記住我!”
“從上一次相親開始就這樣,為什麼你總是不能就住我!為什麼記不住我的名字也記不住我的臉!我根本就不姓岸邊,我明明姓岸本!”
千穗的怒氣立刻被壓了下去。
她讪讪道:“啊這樣嗎,真是非常不好意思,岸島。”
所以搞了半天還是沒有叫對名字啊!
不過……
從上一次相親開始,是什麼意思?
千穗皺着眉看他,卻見那個男人扯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張和上次相親對象别無二緻的臉。這場景實在太過悚然,咖啡廳内有不少人照這兒看來。
燈光像被打碎的玻璃一樣碎碎的,斑斓的光點毫不留情地打在她金色的眼眸。接着,她感到有一樣東西和光線一齊襲來——
那是一把刀。
望月千穗透過餘光看見陌生男人露出了笑意。得逞的笑意。她隐隐約約地注意到這個場面的不對勁,卻不知道要怎麼拒絕。
潛意識裡一個聲音在叫嚣:承受着吧。
像7年前一樣,任由鮮紅的血像水龍頭裡的水一樣傾瀉着流出,讓愛意伴随着痛意一起消失。
她偏過頭,想透過玻璃窗看見母親。
可是她什麼也沒有看到。
原來母親不在這裡。她沒有在看着她啊。
散着銀光的水果刀在下一秒就會散着血光——望月千穗對此深信無疑——但在下一刻,冷冽的刀刃被徒手接住,一道含着些怒意的聲音響起:
“别動我的人。”
我的人?……
視野間空空蕩蕩的玻璃窗被一張熟悉的側臉替代。她看見他瘦削的側臉上一绺蜷曲的赭色發尾。
就算她的身份真的有異常。
就算她真的無意間對自己人用了異能力。
在沒有證據的時候——她都是他的部下。
這是毋庸置疑的。
“在我的面前,動我的部下——”中原中也把刀尖一轉,眸光微寒,“你好大的膽子。”
鮮血流到她的手上。
濕漉漉的。
望月千穗在這一刻感受到了耳鳴的感覺。七年前的場景和現在有了詭異的重合,隻是此刻流出的不是她的血,而是那個第一時間來救她的、徒手接過刀刃的人的血。
她看着那個不知從何時出現的人,滿目怔然。
……
心髒,跳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