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阙是攝政王身邊最鋒利的一把刀。
他尋常都是沉默地跟在攝政王身邊,攝政王當年在北境是陸帥,手裡有北阙這把刀,軍功卓絕,更是所向披靡。
如今潛入督公府,也神不知鬼不覺,連江淮舟都沒有發現。
若不是錄玉奴守株待兔、甕中捉鼈,隻怕是不會有誰察覺。
随着江淮舟的喊聲,那名金甲衛的動作微微一頓,那雙鋒利的眼睛看過來——正是北阙。
北阙的目光掃過四周的金甲衛,最後定格在江淮舟身上,卻隻停留了一下,甚至都沒說什麼,就又加入了戰局。
錄玉奴的狐狸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嘴角卻勾起一抹笑意,那笑意如寒冰般刺骨,帶着譏諷與輕蔑。
他的聲音輕柔,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既然入了網,今日縱使大羅神仙來了,也是插翅難飛。”
話音未落,四周的金甲衛已如潮水般迅速合圍,刀光如織,寒芒閃爍,仿佛一張無形的巨網,将北阙牢牢困在中央。
金甲衛的步伐整齊劃一,刀鋒所指,殺氣凜然,連空氣都被割裂開來。
他們的铠甲猶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銅牆鐵壁,将北阙牢牢困在中央。
然而,北阙卻絲毫不慌。
隻見他手中的長刀橫在身前,刀身泛着冷冽的光澤,映出他冷峻的面容。
北阙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在這極其鎮定的冷意:“未必。”
下一秒,
北阙的身形驟然一動,如鬼魅般從金甲衛的包圍中脫身而出。
他的動作迅捷而刁鑽,刀鋒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直逼錄玉奴而去。
那刀鋒如閃電般迅疾,帶着冰冷,仿佛要将一切阻擋在前的障礙斬碎。
刀光倒映着錄玉奴眼中的諷刺和不屑。
哪怕這刀已經近在眼前,錄玉奴卻依舊站在原地,不慌不忙,沒有躲閃。
錄玉奴一身紅色官袍,宛如一朵帶血的荊棘花,橫亘于此。
可那雙淩厲的狐狸眼,卻好整以暇地看向江淮舟。
如今的攝政王陸長陵,正是當年的北境統帥,陸帥,江淮舟作為江都王世子,與北境陸氏自然是交情匪淺。
錄玉奴不是不知。
他當然知道,江淮舟認識北阙。
北阙是攝政王身邊最鋒利的一把刀,披荊斬棘,無往不利。
而聽說,江淮舟與攝政王更是出生入死的情誼。
北境的關系錯綜複雜,可江都王與陸氏幾乎是素來交好,那麼多年的情誼,若是與自己相比呢?
錄玉奴就是要看看,江淮舟會怎麼選——
還能怎麼選?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江淮舟猛然出手。
他身形如風,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動作,瞬間奪過離他最近的金甲衛手中的刀刃,另一隻手則一把将錄玉奴拉入懷中。
紅色官袍在風中翻飛,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被扯入江淮舟懷裡。
緊接着,
“铮——”
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驟然響起,火花四濺,照亮了江淮舟冷峻的面容。
他手中的刀鋒穩穩迎上了北阙那冰冷的長刀,兩刀相撞的瞬間,仿佛連空氣都被震得顫抖。
江淮舟的刀穩穩架住北阙的攻勢,兩人的目光在刀鋒交錯間短暫相接。
——武者,無需多言。
幾番交鋒下來,刀光劍影在空氣中交織,金屬碰撞的聲音不絕于耳。
江淮舟的刀法淩厲而沉穩,每一刀都帶着精準的極大的力道,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鎖定北阙的每一個動作。
這場交手,打得淩厲,卻沒有殺意。
突然,
江淮舟的刀鋒猛然一挑,刀尖如靈蛇般迅疾,直指北阙的頭盔。隻聽“锵”的一聲脆響,北阙的金甲衛頭盔被精準地挑飛,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摔落在地。
頭盔下的北阙露出一張冷硬而堅毅的臉,眼神如寒星般冷冽。
然而,
北阙的反應同樣迅猛。就在頭盔被挑飛的瞬間,他的刀鋒已如毒蛇吐信般猛然回擊。
刀光一閃,三道淩厲的刀痕硬生生斬在江淮舟的刀身上,每一道痕迹都深可見痕,仿佛要将刀身徹底撕裂。
刀身震顫,發出低沉的嗡鳴聲,在哀鳴,訴說着這場交鋒的激烈與兇險。
“铮——”
江淮舟的手腕頓痛,感受到刀身上傳來的強烈震動。
他的目光掃過刀身,那三道深深的缺口如同刻在刀骨上的印記。
——北阙的刀法狠而果決,在北境軍營的時候,無人可敵,名氣非凡。
别說在刀上留缺了,若是用了全力,隻怕這普通的凡刃都要被斬斷。
更何況江淮舟此刻懷裡還抱着一個錄玉奴。
江淮舟本身就打不過北阙,這沒什麼好講的——北境那麼多年,他也沒赢過一場。
北阙是真正的武者出身,刀劍就是他的生命,甚至可以燃燒生命來達成最高的武者境界。
江淮舟和這種可比不得。
術業有專攻,人家練武是真要命的。
但是盡管如此,
哪怕江淮舟知道他事實上是打不過北阙的,他卻依舊拔刀上迎了。
一來,他得護着錄玉奴。
二來,北阙無殺意,真要打一打,還是能打的。
江淮舟擡眸,目光在刀鋒交錯間與北阙短暫相接。
兩人的視線無聲中交鋒,隻剩下刀鋒上殘留的嗡鳴聲在耳畔回蕩。
下一秒,
金甲衛迅速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