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年,她對于被抛棄這件事也已經釋懷了,就如李阿姨當初安慰她的那樣,有些人,大概是與父母緣分太淺。
想通了以後,鄧綏甚至不覺得今天有多麼難過,隻當個普通的日子,照常生活就好。
心裡這樣想着,她看向窗外飛快向後掠過的街道與樹影,把紙袋擱在腿上,手稍稍搭在上方,指尖攥住一角,一路都沒有放手。
抵達帝景錦江,已經快到下午三點鐘。
下車後,鄧綏沒有回家,反而徑直去了公司。
臨走前,她繞道駕駛座一側,手掌輕輕抵在降落下來的玻璃窗上,考慮到接下來忙起來時間不定,沉吟了一下,讓何嶼白晚飯的時候不必等她。
何嶼白應好,望着她漸遠的背影,眼神深邃,随即不再耽擱,打轉方向盤,轎車往相反的方向駛去,這段時間,他也有許多事情要做,現在要趕過去了。
另一邊,鄧綏捏着紙袋,唇角始終保持着上揚的弧度。
進入辦公大廈的時候還在想,得知一個好消息,還收到了珍貴的禮物,今天應該也算過得很開心。
……回頭抽個時間,給李阿姨打個電話,問問她的近況吧!
說實話,得知李阿姨是因為女兒離開的時候,她起先很高興,但如釋重負之餘,後來縱使面上不顯,些許失落感卻依然萦繞在心頭。
第二次,她又嘗到了那種挫敗孤寂的感覺。
在李阿姨的生命中,有比她更重要的人,而李阿姨的離開,說到底,隻是她的份量不夠重,隻是她被李阿姨抛棄了。
可很快,她又重新釋然了,心底隻餘下開心與慶幸,畢竟過往的那些記憶不是作假,李阿姨對她已經足夠好。
更多的,不能強求……
果然如鄧綏事先告知的那樣。
這天晚上,将近十點何嶼白才看到鄧綏回來,傍晚兩人沒有再通話,此時聽他問起晚飯,對上他湛黑的眼眸,鄧綏微微笑起來,随後告訴他已經在外面吃過,何嶼白這才放心下來。
……
又是一天日暮,下班高峰期,通往雅苑的導航上全是紅線,走哪一條路都會堵車,往前行駛,轎車幾乎一動不動,隔半天往前挪動一點。
鄧綏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消息,有徐女士剛才發來的,讓他們不要着急,何奚妍的飛機有些晚點,還得兩個小時才能下飛機。
與何嶼白說了這個消息後,他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隻是點點頭,開車的動作卻越發穩重。
鄧綏瞅了瞅駕駛座上的男人,眨了眨眼:“聽說徐女士最近張羅婚禮張羅得很起勁?”
轎車依然動不了,何嶼白的雙手離開方向盤,正在拿着礦泉水瓶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