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
她狠狠揪住阿赢的衣領,略帶絕望的問:“昨日夢境,可有後文?夢到哪裡停的?!! ”
這回輪到陸長赢沉默了。
他目光微閃,躲開楚辭的視線。
這回答無聲勝有聲,楚辭眼前一黑,天塌了。
太過分了!你公放就算了,還放全集啊?!
楚辭如今被城民們包圍,入目皆是歡欣雀躍、愛戴關心的眼神。
她心中彌漫淡淡死感。
全城直播看過她賭桌作弊了,雖然不是她自願的。
從今日起,她在賭坊裡如何自處?
賭輸了不丢人,輸赢本是常事。
但以後每一次赢錢,他們都會聯想到那個蜷在賭桌下偷換點數的老千。
她恨!
楚辭幾步退回車廂,果斷打開面闆,不假思索往選項二上狠狠一拍。
分場,必須設立分場!
分場選址倒計時給了三十日,三十日怎麼行,今天她就得出州城,去分場選址。
現在!
立刻!
馬上!
楚辭一回牧場就開始翻箱倒櫃,收拾衣物,準備銀兩。
項一聽到她的決定都吃了一驚:“另外選址設場?這太倉促了,不如緩緩。”
緩不了一點!
織坊交給玉娘,她機敏靈活,管事當的有模有樣。
牧場交給項一,這裡面所有大事小項他都熟悉,又有一種兄弟做幫手。
衆人看見楚辭連珍珠的一應用具都開始打包,意識到她來真的了,當即有些無措。
東家平時好商量也好說話,可決定一下,便沒人能阻止,她之所向便是牧場所有人行動的方向。
項一堅持要跟去,被楚辭勸住,等到她安頓好了,項一再帶人過來也不遲。
陸長赢環臂而立,默默聽她忙而不亂的安排好所有人,唯獨沒有對自己的安排,募地出聲:“我不跟你去?”
楚辭自然道:“不必了,我會帶上黑将軍,再招一個遠行車夫,你放心。”
現在面對阿赢,楚辭的心情很複雜,稍稍動些腦子就能猜到賭局的事是誰安排的。
她拍拍阿赢的肩:“滁州才是你的家,我相信,你能保護好牧場。”
陸長赢:“可是——”
明白,得從源頭解決問題。
楚辭招招手,示意陸星乘上前來:“你想不想回王府。”
那是當然,陸星乘點頭如搗蒜:“我失蹤這麼久,舅舅一定很擔心。”
這也不一定,楚辭目光遊移,忍了忍,再确認道:“哪怕付出一點點代價?”
陸星乘昂首挺胸:“男子漢不怕代價。”
楚辭欣慰道:“很好,不愧是滁州小王爺,真正的男子漢!”
……
一輛馬車飛馳而來,王府侍衛手中長刃交叉,厲聲呵斥停下,王府前不允許這等疾行縱馬。
橫沖而來的馬車倒也乖覺,在大門前猛然勒住,兩個少年飛快拖出一個人形麻袋,沖着麻袋大喝一聲:“苟富貴勿相忘啊!”
說着将麻袋扔下,駕馬就跑,轉眼間煙塵遠去。
守門侍衛一頭霧水。
一人去禀告葉無大人,另一人則小心翼翼去解麻袋,看看這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誰知麻袋剛解開,一張鼻青臉腫、滿眼淚花的熟悉面孔露了出來。
守門侍衛驚呼:“小王爺!”
話剛一出口,他就知道要遭,拔了陸星乘嘴裡的堵布,對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
“舅舅!舅舅!”
與此同時,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停在城門口。
車廂之外沒有任何标識旗幟,楚辭特意換的馬車,免得出城半路被人認出。
小染就坐在她對面,無聊的翻着楚辭的寶貝話本。
車廂最裡處墊了軟窩,珍珠睡的正香。
她們沒有等很久,隻聽“咚”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跳上車頂,穩穩蹲坐。
而車簾也被翻拱起一個小角,一個毛發雪白的羊腦袋拱了進來,“咩”兩聲又退出去,以示自己到達。
最後到的是一個身形佝偻,容貌普通的車夫。
他嗓音低啞道:“是您定的契單?還未言明去往何處?”
楚辭問:“大魏諸多州城,除了京都,哪座城最為富貴繁華?”
滁州連點夜生活都沒有,話本子都比其餘州城要更新的慢些,既然這次能選,自然要找個熱鬧好玩的地方。
車夫不假思索道:“江州。”
“那就前往江州,出發。”
黑将軍老神在在穩坐廂頂,白羊百無聊賴跪伏在車廂後闆上。
車夫對這一幕視若無睹,老練的翻身上馬,手中長鞭一揚,馬車緩緩前行,随官道遠去。
半月後。
楚辭遙瞻巍峨恢弘的江州城門,啧啧兩聲。
被稱為魚米白銀之城的江州果然不一樣,進出者車馬如流水,人頭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