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①
如果說曹子建筆下的洛神有着飄逸靈動之美,那禾苗眼前之人便若天邊之明月,清雅而高潔。即使她穿着粗糙的獸皮衣,但也無法掩蓋她姣好的面容。饒是同為女子的禾苗,也不免為她的美貌而動容。
可這荒郊野嶺又是哪裡來的美人呢?
看着女子熟稔的将障礙物移開,禾苗不由得猜測女子是這山洞的主人。
女子似是看到了洞外的禾苗,走過來道:“你醒了。”
“是你救了我嗎?”禾苗問道。
女子點了點頭,随即抱着懷裡的獸皮走進了山洞。禾苗頓了頓,跟了上去。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禾苗行禮道。
女子疑惑的看着禾苗的動作,禾苗旋即想到,這已經不是她原來的世界了,有些惆怅道:“這是我們家鄉的禮節。”
女子了然,将獸皮攤開在地上,隻見裡面裝着一大塊用樹葉裹着的動物的肉,幾顆紅色的果子,還有幾株禾苗認不出來的植物,女子将幾株植物拿出,搗碎,放置陶碗中,加水放在火邊煮。
禾苗坐在她的旁邊,隻見女子蔥白的手指在幾樣物品間躍動,行雲流水,似畫一般。
待将物品收拾好後,二人坐在火堆旁,相顧無言。
女子将一大塊肉架在火堆上,待原本泛着血絲的獸肉開始冒出油光後,女子從瓦罐中拿出一塊白色的石塊,女子指尖微動,原本一小塊的白石便成為了粉末,細細的撒在肉塊上,僅憑一眼,禾苗便認出來了,那是粗鹽,無論是在原始社會還是後來的封建社會,也就是禾苗所生活的時代,鹽都是平常百姓所吃不起的東西,想必眼前之人在這個世界,或者她們的部落裡地位不低。
本就大病初愈,身體急需營養補充的禾苗此時肚子發出抗議的聲響。
面對洪水都面不改色迎頭趕上的禾苗,此刻也是有些尴尬:“姑娘,失…失禮了…”
女子倒沒有說些什麼,隻不過在禾苗低頭害羞時,唇角微微勾起。
“雲。”女子突然開口道,“我的名字。”
“嗯…嗷…好…好的。”禾苗似是被老師突然點名的學生一樣,“我知道了,雲姑娘。我叫禾苗。”
禾苗想再說些什麼,雲把已經煮好的藥放置一旁,待微微涼,便遞給了禾苗:“巫說,你還需要再喝些藥。”
禾苗有些苦大仇深的盯着眼前陶碗,最後一捏鼻子,喝了下去。
這樣子,倒和部落裡的孩子一般還是怕喝藥的年紀。雲将紅色的果子遞過去:“甜的。”
禾苗趕忙接過,紅果在唇齒間擠出甜蜜的果漿蓋過了藥的苦味,總算緩了過來。
“謝謝。”光是這一小會兒,禾苗已不知說了多少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