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藥湯從瓦罐中傾倒出,流入陶碗中,湯匙在碗中轉了轉,一勺藥湯被舀起,送入那張蒼白的嘴裡。
幸好躺在床上昏迷的這人十分老實,湯藥隻需送至嘴邊,自己便會把藥喝下去,着實讓人省了不少心。
“她還沒醒嗎?”碩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怯怯的問道。
在救下她以後,雲和黎給她做了止血處理,一行人快馬加鞭,連夜趕回岩土部落,本以為這人會挺不住,沒想到還有一口氣。
回來後,黎把她的傷口清洗了一番,又找了些藥草敷在傷口上。也虧得這人趕上好時候了,紡織隊在這幾日進展巨大,第一批棉布已經紡好,紡織隊在得知有人重傷時,也二話不說,把第一批棉布拿了出來,黎把棉布裁裁成了布條,分三批,用來輪換着給人包紮。
“嗯,從我們回來後,她就一直沒醒。”黎是巫的後輩,也是繼巫離去之後,對藥草最為精通之人。上完藥後,這人便一直躺在黎木屋的會客廳中,以便黎可以随時注意她的情況。
回來的第一晚,這人便開始發熱,一直在發汗,所幸除了第一晚,這人體溫恢複了正常,隻是她一直處在昏迷當中。
黎不可能一直守在病床旁看顧着她,其她人手頭也有事情無法空出時間。正當大夥打算先硬着頭皮換着幹時,碩,岩土部落的木工,站出來怯怯的說道:“我可以……試試嗎。”這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黎把換下來帶血的棉布洗幹淨,晾曬在屋外,碩在屋内輔助着善後工作。
一日需要換兩次藥,這是今日第一次換藥,二人配合了幾次,已經能夠默契的前後接着幹。
地面傳來微弱的震動,有人正在朝岩土部落這個方向趕來,數量還不少。
“碩,你去幫我把架子上第二層的藥材研磨一下。”黎對着屋内喊了一聲,“三七沒有了,我去外面找些。”
岩土部落一面臨水,其餘三面皆朝對着平坦的土地,土牆被壘起包圍在岩土部落其餘三面,土牆間,隻有東西兩個口能夠進出岩土部落。
黎迅速的向着震動的來源走去,來到了其中的一個進出口,這通往村落的東面的耕地。今日的巡視人員是枝,她最早察覺到情況,前去打探後趕了回來。
禾苗和雲緊随其後,從二人身上的氣味便可得,知她們是從西面的窯場趕過來的。
“有數十人正朝着部落方向來,她們還帶着一種奇怪四腳動物,像馬,又像驢。”枝把看到的情報一五一十的說出。
“領頭的人不是獸人”
“高瘦的女子。”
……
幾人越聽越覺得答案呼之欲出,黎率先想到:“是弱水部落。”
這些答案組合在一起已經很明了了。
弱水部落與岩土部落的交易大家是都知道的。這幾天炭窯增加了好幾個,窯中的火就沒斷過。部落的人每日不是去遠處砍樹,就是回到窯場燒炭,日夜兩班倒,禾苗和雲這幾日更是隻睡一兩個時辰便起來工作。
高強度的工作讓原本空蕩的窯場有小半被木炭占據,如今弱水部落來了,再燒上一次,這交易木炭量便全乎了。
……
哒哒哒——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