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建罵了一聲,直奔公安局。
他報警,說自己老婆和兒子被拐走了,人販子叫張磊。
進工廠打工的員工都會填一張表,裡面有個人信息和戶籍所在地,上午去車間找負責人,就是為了弄清這個張磊的老家。
誰知道那個負責人說人已經辭職了,個人信息已經銷毀了。
放他媽的屁,工廠裡肯定有,就是不肯給自己,鬧了一通結果被保安給扔了出來。
警察看了一眼時建,将報案記錄登記在冊,“還有什麼事嗎?沒事回去等通知。”
看着警察敷衍了事的态度,時建氣不打一處來,但又不敢在警局鬧事。
登記的警察〔呸〕了一口。
另一名新來的警察不明所以。
“這個人是出了名的流氓,喝酒鬧事進來幾回,還多次家暴妻兒,鄰居給報的案,因為是家庭糾紛,調解過幾回,每一次都保證再也不會了,保證書也寫過,不管用。”
“清官難斷家務事,家屬也簽了諒解書,夫妻倆的事,誰有辦法。”
“居委會也調解離婚,可是他不同意,他不同意也離不了婚,”
那名警察小聲地說:“現在大家議論紛紛,說他媳婦是跟别的男人跑了,把兒子都給帶上了。”
新來的民警點點頭,眼裡帶着幾分欣慰,“當媽的還知道把孩子也帶上,這要是留給他爸,不得被打死。”
老警察提醒他注意言辭,不要什麼話都亂說。
出了警局大門,時建去了那家常去的麻将館,勢必要把昨天輸的都拿回來。
陽光被格擋在窗簾外,老燈泡趁的房間昏黃。
不透風的房間,即使頭頂的風扇嗡嗡作響,也解不了身體的燥熱。
麻将館煙霧缭繞,被汗液浸濕的背心,随地亂扔的煙頭,東倒西歪的啤酒瓶,麻将桌旁邊的泡面桶和滿是茶垢的水杯,以及忙來忙去的老闆娘。
時建找了個挨風扇近的位置。
老闆娘黑發紅唇,紅色港風波點襯衫,一條緊身牛仔褲,襯的人身材豐腴充實,曲線撩人,耳朵上還戴着大号豹紋耳圈,整個人都散發着充滿煙火氣息的魅力,另人心動不已。
時建摸着老闆娘的手,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欲望,“今天怎麼這麼漂亮!”
老闆娘抽出被時建揩油的手,媚眼如絲,“這不是聽說你沒老婆了,特地打扮給你看的。”
這件事就像是時建的逆鱗,麻将桌被掀翻,麻将噼裡啪啦四處奔散,人們的目光向這裡投來。
“他媽的,連你這個臭婊子都敢笑話老子。”
老闆娘雙手抱膀,大波浪長發散在肩頭,眼裡沒有一絲畏懼,看着暴怒的時建仿佛是在看什麼跳梁小醜。
老闆娘語氣嘲諷,溫柔又有力量,“我可不是周麗敏,任你打罵,在我這裡耍什麼威風。”
專注打牌的人也時不時冒出兩句。
“就是啊,連自己老婆都看不住。”
“連兒子都跟着跑了,你們老時家要斷後了。”
時建掄起拳頭朝那人打去。
被打的男人嘴裡有股血腥味〔呸〕了一口,口水裡帶着一絲血迹,随後抄死椅子狠狠砸在時建身上。
男人身材高大健碩,不是時建可以抗衡的,護着頭蜷縮在地。
見打的差不多,老闆娘出聲制止,“行了,别在我這裡打死人。”
老闆娘藐視着地上被打到抽搐的男人,又看着一地的麻将,吩咐手下,“收拾一下,麻将少了記得讓他賠,記得檢查麻将桌,壞了也得賠。”
老闆娘扭動腰肢,紅指甲襯的一雙手白嫩細滑,放在男人胸脯,“蔣哥别生氣,繼續玩繼續玩。”
其他男人女人聊的是熱火朝天。
“慫貨,也就敢打自己老婆。”
“别這麼說,人家剛給蔣哥一拳,力道還不小呢。”
“那又怎麼樣,還不是被打的身都站不起來,他這樣的就是欺軟怕硬,也就敢欺負女人了。”
聽着周圍人的嘲笑,時建失了面子,撐起身子顫顫巍巍朝門外走去,被老闆娘的人攔下去路。
紅色高跟鞋踩在地闆上嗒嗒作響,“這就想走啦,那你欠我的一萬塊錢怎麼辦?”
“一萬?老子啥時候欠你一萬?不是三千嗎?”
老闆娘嗤笑,紅唇一張一合,“你借我錢,我收點利息不過分吧?”
老闆娘身後的打手摩拳擦掌,好像隻要自己敢說一句“過分”就要上手一般。
時建隻好讪讪離開,滿口保證,一定還錢。
出了麻将館,時建放聲大罵,“騷娘們,克死老公的賤貨,指不定被多少個男人睡過了,就你這樣的,白給老子都不要。”
老闆娘輕笑搖頭,眼裡滿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