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林雅,是個高傲又挑剔的女人。第一次見面,她就上下打量着安恬,眼神裡帶着審視與不屑:“手腳麻利點,别弄壞了東西,這可都是值錢貨。”安恬忙不疊地點頭,心中滿是緊張與不安。
在林家的日子裡,安恬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準備一家人的早餐。林雅對食物的要求極高,面包要烤得恰到好處,咖啡的溫度也得精準控制,稍有差池,便是一頓數落。打掃衛生時,每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那些價格不菲的擺件,擦拭時更是得萬分小心。
盡管日子艱難,雇主要求嚴格,安恬卻從未有過怨言,盡力做好自己份内工作。
每天忙得像個不停旋轉的陀螺,常常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夜幕低垂,水晶吊燈灑下細碎光芒,将偌大的客廳裝點得金碧輝煌。
女主人林雅身着一襲酒紅色拖地晚禮服,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禮服上的手工刺繡與細膩珠飾,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每一處細節都彰顯着高級定制的奢華。
她纖細的脖頸間,一條鑽石項鍊璀璨奪目,顆顆鑽石純淨無暇,折射出冷冽而迷人的光,與之相襯的耳環、手鍊,無不散發着昂貴的氣息。
安恬在一旁整理着物品,目光不經意間掃到林雅,那一瞬間的驚豔讓她忍不住多瞧了幾眼。這些閃耀的珠寶和精緻的禮服,對于從普通小縣城來的安恬而言,隻在電視裡見過。
“看什麼看!沒見過好東西?小縣城來的就是沒見過世面。”林雅尖銳的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原本的平靜,她的眼神裡滿是不屑與傲慢,像一把冰冷的刀直直刺向安恬 。
安恬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被火灼燒一般,慌亂地低下頭,手中的動作也變得局促起來,嗫嚅着:“對……對不起,太太,我不是故意的。”她心裡滿是難堪,仿佛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林雅冷哼一聲,扭着腰肢轉身,裙擺如波浪般劃過地面,留下一道傲慢的弧線。
安恬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泛起複雜的情緒,有委屈,有不甘,更多的是對這種不公平對待的無奈。
在這個看似光鮮亮麗的豪宅裡,她就像一隻渺小的蝼蟻,努力生存,卻總被無端踐踏尊嚴 。
夜深了,安恬回到狹小的保姆房,坐在床邊,摸着婆婆留給自己的镯子,思緒飄回了小縣城的家。那裡雖然簡陋,卻充滿溫暖,鄰裡間真誠相待,不像在這裡,處處透着冰冷與刻薄。
她想起兒子和婆婆,為了給家人更好的生活,這份工作即便再委屈,她也得咬牙堅持 。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安恬擡手抹了抹,暗暗下定決心,不管林雅如何刁難,她都要為了家人堅強地走下去。
窗外,城市的霓虹燈閃爍,映照出安恬堅毅又略帶疲憊的臉龐,在這繁華卻又陌生的都市裡,她渺小卻不屈地尋找着屬于自己的微光。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省吃儉用,把大部分工資都寄回了家。
半個月後,陸也打來了電話,詢問她過得好嗎?工作辛苦嗎?
她強忍着淚水,溫柔地回答着兒子的問題,“媽媽很好,現在在人家裡做保姆,工資一個月兩千塊呢,包吃住,這樣能攢下不少錢。”
“不用省着花錢,沒錢了就跟媽媽說,在家聽哥哥話,幫你哥幹點活,别成天想着玩。”
“你是不是快開學了,作業寫完了嗎?開學了要好好學習。”
“知道了,知道了。”
陸也将電話給了哥哥,母子倆簡單聊了兩句就挂了電話。
挂了電話,安恬的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雇主家有個和陸也差不多大的女兒,安恬每次瞧見她,心裡就像被針紮了一樣。
家裡擺放着一架價格不菲的鋼琴,她穿着漂亮的裙子,像她母親一樣美麗高貴,嫩白的手指在鋼琴鍵上輕快跳躍。
安恬雖然聽不懂,但她知道,這首曲子一定很美妙。
見過了大城市的風采,安恬更加意識到人與人之間的差别。
每到這時,自責的情緒便如潮水般将她淹沒。安恬無數次在夜裡偷偷抹淚,埋怨自己沒本事,不能給兒子更好的生活。
她在心裡默默發誓,一定要多攢些錢,盡自己所能,讓兒子過上好日子,把虧欠的都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