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中,陸遲就沒有初中那樣慕學了,上課多半在走神看漫畫,心情好了聽聽課,但很多步驟也跟不上。
奇了怪了,都這樣了,嚴小軍的成績也還是跟陸遲不上不下。
但上了高中陸遲就不那樣想他了,還挺佩服他的,幾年如一日的用功,就這毅力,幹什麼都會成功的。
李國強的腦袋從窗外探進來,“陸遲!”
兩人都沒注意到窗外,被吓的心髒“咯噔”一下。
陸遲皺眉看向李國強。
“你腦袋那條道,想辦法給我弄掉,像什麼樣子,已經開學了,你以為還在家,有個……”學生樣嗎?
陸遲将窗戶關上,把窗簾拉上。
另一邊閑聊的女生不明所以,不滿道:“别拉簾,我想曬太陽。”但看到李國強一張大臉貼在玻璃上,又趕緊指使陸遲把窗簾拉上,“大白天的,我可不想看見鬼。”
失了面子的李國強在心裡暗罵這群小兔崽子,趁你們不在,我就把窗簾卸了,老賴路過,把你們一個個都搜羅起來。
不行不行,要是被老賴抓到他們違紀,最先遭殃的就是自己這個班主任。
時默坐在宋相思的位置,看着陸遲拿濕抹布給自己擦桌子的塵灰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來吧。”
“你老實坐着吧,我來。待會帶你去吃魚粉。”
桌椅都是從雜物間搬過來的,都是土,髒死了,得裡裡外外擦幹淨才行。
窗戶的玻璃又被敲響,是張慕澤。
兩人對視的一瞬間,都有一刻的怔愣,随後張慕澤激動的揮手。
時默把窗戶打開,“你把頭發染黑了?”紅毛變黑毛,還有點不适應呢。
“對啊!”張慕澤手撐着窗台,好像下一秒就要翻窗進來,“怎麼樣,帥不帥?”然後直接表演個川劇變臉,“這幾天你倆一直纏在一起,都不出來跟我們玩,頭發還是阿也陪我去染的。”
“纏”這個詞不是這樣用的吧。
時默不好意思地低頭,十分愧疚。自己這兩日确實沒怎麼出去,一直跟陸遲呆在一起。
抹布從張慕澤耳邊飛過,沒碰到他,但的的确确吓了他一大跳,“你要死啊?”
“給我撿回來。”
張慕澤也想炫技,不料抹布被陸遲穩穩接住。
艹
“你來幹嘛?”
說這話就傷心了。
“我踏馬不是想着時默第一天上學,肯定沒人陪他吃飯,尋思着叫上你和豪哥,帶時默吃飯去。”看着兩人并肩坐着,張慕澤快要氣瘋了。“誰踏馬想到你倆分一塊去了,還踏馬成了同桌,老子真是自作多情。”
時默見他這樣,也不知觸起什麼心事,一愣,似乎有什麼幽怨的東西流過去了,喃喃道:“不是的。”
聲音太小了,陸遲隻聽到他嘟囔一句,至于說的是什麼完全聽不清,他也沒問,拉着時默上五樓找周逸豪。
文科班人多,占了三四五樓,最不幸的是周逸豪還分到了五樓。樓層越高當然就越熱,班裡人多,即使有風扇也管不了多大用,尤其是爬完五樓,身上都是汗液。
去了十五班,沒有人,不用猜就是去找他對象了。換作平時倆人偷偷摸摸的,也就是趁今天老賴忙,沒空抓這些早戀的。
整個學校,誰不是看到老賴就跟耗子看到貓似的,就算沒做什麼違紀的,從他身邊路過也得抖三抖。
果不其然,周逸豪霸占了蘇然同桌的位置,倆人正牽着小手甜甜蜜蜜呢。
張慕澤悄咪咪走到兩人身後,捏着嗓子模仿老賴說話,咳嗽兩聲,“幹嘛呢你倆。”
“哎呦我艹”幹壞事的小情侶被吓的魂都飛了,周逸豪一拳錘在張慕澤肩膀,“吓死你爹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今日蘇然化了個淡妝,上學肯定不能跟平時似的濃妝豔抹,張慕澤還跟她開玩笑,說要是被老賴看到,肯定讓她去洗臉。
看着自己兄弟一臉賤樣,真是受不了了,平日裡給自己打扮的跟個花孔雀似的四處開屏。有時也挺慶幸學校要求穿校服,要不然眼前這個人指不定把自己捯饬成什麼樣呢。
還有他之前那頭耀眼的紅毛,太陽底下一站,自己得戴墨鏡看他。要不是怕老賴,這頭紅毛他死都不會染回來。
“幹嘛來了你?”周逸豪一臉無語,要不是從小光屁股長大,有不少把柄在他手裡,真想給他按地上捶一頓。
艹,怎麼見到自己都是這句話,自己大老遠從職高那邊跑過來,怎麼還不歡迎呢。怎麼?你們普高的瞧不起我們職高的。
不過張慕澤心大,從不想這種不着邊際的事情。他指着門口,“小默跟遲哥在門口,咱們吃飯去。”
蘇然聽到時默,有些迫不及待地看看他的真面目。早就聽周逸豪将過,說新交了個南方來的朋友,說他眉清目秀、明媚皓齒、唇紅齒白,跟咱們這邊的人不一樣。
自己還笑話他,是不是把認識的成語都按他身上了。
不過蘇然是真的好奇時默長什麼樣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能融入其中。
周逸豪、呂子軒、張慕澤還有陸家兄弟倆,他們五個最親近,就像是個“小團體”,跟所有人都交好,跟所有人都能成為朋友,但又給人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沒有人能代替彼此在對方心中的地位,像是沒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他們之間就想有一條無形的臍帶,将幾人緊緊相連。
沒人能真正意義上能融入他們,就像五行,金木水火土,缺一不可且自成體系。
當時,多一個也不行。
但時默是個例外。
在周逸豪話裡話外中,蘇然能感覺到,他在他們之間的份量很足。
所以她好奇這個人,是怎麼做到在短短的一個假期,就能讓他們對他推心置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