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最終還是被無法忍受贓污的管家先生處理了。
之後的晚飯期間,衆人皆沉默吃飯,唯有方柏三人正奮筆疾書地完成自己今日的畫。
晚飯後,管家開始逐一收取畫作。
“等等。”當管家行至男畫家身旁時,卡洛斯開口阻攔。
卡洛斯面帶微笑,右手卻是緊握成拳。毫無預兆的,他一拳擊打在男畫家的腹部。
“你幹什麼?”畫家吃痛地捂住自己的小腹,手中的畫紙跌落在地。
卡洛斯一腳踹倒男畫家,神情自然地撿起畫,就像在撿自己的東西。
“我的畫,收好了。”他将畫放到管家手中,便悠哉坐回自己的位置,優雅地抿了口紅酒。不過眼睛卻是直直盯着管家,眼中的惡意毫不掩飾。
管家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畫家。
“謝謝,我……”
“這位先生,您的畫呢?”
“什麼?”畫家眉頭緊鎖,“你現在拿着的就是我的畫。”
“抱歉,這是剛才那位先生的。”管家收起畫,“如果你沒有的話,很遺憾,今天将請您離開山莊呢。”
畫家緊緊抿着嘴,“我可以現在畫嗎?”
管家笑着搖搖頭,走向下一個人。
方柏若有所思地将手裡的畫遞給管家。
卡洛斯确實是一個很嚣張且很殘忍的人,他用自己的一言一行向所有人宣告,這已經不是他們認知中的世界了。
方柏對于這種新奇的體驗,很難說出一個具體的感受。
看了看右手邊虛情假意的管家,又看了看左手邊表情危險的卡洛斯。
或許在副本裡,求生者真的比鬼怪更加危險。
“各位。先生認為你的畫最為優秀。”管家看向卡洛斯,“請提出你的要求。”
“我要知道所有顔料的原材料。”
“黃色是山上的泥土;黑色是枯樹的枝幹;紅色是山裡野獸的鮮血;至于藍色……”管家再次露出那經典的不懷好意笑容,“是極度痛苦和悲傷時留下的淚。”
“一個小提示,藍色所制造的怪物最為溫和呢。”
“白色呢?”卡洛斯皺着眉追問。
“抱歉,白色沒有原材料。”
方柏一直盯着男畫家,獎勵環節過後就是驅逐了……
男畫家也在四處打量,但方柏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直在自己和阮西西身上徘徊。
他歎了口氣,最終還是走到了阮西西身前,二人小聲交談了幾句,男畫家便露出釋然的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收拾起包裡的材料。
阮西西注意到方柏的目光,來到她身旁,“你怎麼一直盯着我?”
“有點好奇,他找你說什麼。”
阮西西輕笑一聲朝方柏招招手,方柏則順着她的動作側耳湊到阮西西的嘴邊。
其實這個動作是有點尴尬的,因為江紀澤和萊蒂西亞此時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而自己也面對着他們。
有一點挑釁的氛圍了。
“我悄悄告訴你,你會保守秘密嗎?”
比起話語,方柏聽到的更多是暖氣噴在耳廓上的聲音,有點癢癢的,像是毒舌吐出的信子,帶着劇毒的誘惑。
方柏緩緩點了下頭,耳畔即刻傳來柔柔的輕笑,“他說要幫我。”
這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但顧及到保守秘密的承諾,方柏便把頭湊得更近了,二人幾乎就要貼在一起,“幫什麼?”
“他會想辦法告訴我,外面的怪物,究竟是什麼樣的。”
方柏瞳孔猛縮,可卻又怎麼也想不出男畫家究竟會用什麼手法。
夜晚的門外漆黑一片,除了山莊以外,就連光都被深淵吞沒了,而那怪物,便是行走在黑暗裡的劊子手,唯有死者可以一睹真容。
阮西西露出了無害的笑容,甜甜地在嘴前豎起一根手指。随後餘光挑釁地看了眼方柏身後的江紀澤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