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加了好友，她們之間的聯系除了打招呼，便是點贊朋友圈。

這次系統一條好友生日禮物的消息，引起常筱格外關注，衆多好友生日挨近，她隻看得到辛研生日日期。

如同去年軍訓一樣，五月的天氣異常炎熱，隻是在樹蔭底下站着便會浸濕衣衫，常筱站在路對面的禮品店足足看了半小時，始終沒有踏出一步的勇氣。

“筱兒，你站這兒幹什麼呢？”吳曉語氣輕快，抽出紙巾本想替她擦汗，手在半空中停下，遞到她手裡，關心道：“這麼熱的天，請你喝飲料，走吧。”

她拽着常筱的手腕，而對方的目光始終看着人來人往的禮品店，吳曉順着她視線注意到，回過頭眼裡染上笑意：“你想買哪個，我們一起去看看。”

瞳孔裡突然闖入放大的吳曉，常筱看到她額頭覆了一層薄汗，想來已經有一會兒了而自己才發覺，帶着歉意看向她，“吳曉啊，你快回去吧，我在這…”她不想撒謊，直言道：“我一會就回去了，你提着一袋水果怪重的。”

但對方沒有絲毫要走之意，常筱妥協道：“好吧，我們一起回去。”

吳曉嘴角噙笑，挽着她手臂一邊走一邊給常筱介紹剛剛買的東西。回過神的常筱隻能暫時擱置禮物的事，認真聽吳曉講。

辛研從家趕到學校是五點，打開箱子開始收拾衣物，楊雅苑買了一些蜜餞拿回來分享，取下一顆塞進辛研嘴裡，期待地問：“味道咋樣？”

咽下後豎起大拇指，誇贊道：“非常好吃，甜度剛好。”

晚自習期間，常筱算着時間，意外的是她從始至終沒有看一眼坐在前面的辛研。

“哎哎，”吳曉用筆戳了戳楊雅苑，等對方轉過身，倆人對視一眼便知道要說什麼。她小聲問：“怎麼了？”

“今天的氛圍不對勁兒，”吳曉說完看了眼認真寫作業的常筱，還有讀書的辛研。

收到暗示的楊雅苑微微點頭，看中吳曉本子，她用紙條方式溝通。

“誰說不是呢，她們倆到現在沒說過一句話，就剛剛我們後面進來的，筱兒也沒擡頭打招呼。”

“吵架了？”

楊雅苑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呀，剛想寫她發現的疑點，教室門被宋泊推開。

“相信大家也聽說了分班制，根據各科成績同學們要開始作出人生中第二個分水嶺。”宋泊拆開文件袋，取出一摞表格等班長分發完，他語氣少有的嚴肅，“最遲明天交，希望同學們認真對待。”

說着他關上門。

楊雅苑面對突如其來的消息已經忘了要說什麼，她隻記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是替辛研轉達給常筱的。

吳曉填完表，戳了戳楊雅苑肩膀，“你剛剛要說什麼來着，繼續。”

“注意紀律，”班長走過來小聲呵斥倆人，被抓現行的倆人乖乖閉嘴低頭看書，班長極為滿意的點頭。

常筱掃了一眼表格，擡頭看背對自己的辛研：你會怎麼選呢？

而有着選擇困難症的辛研在文理選項遲遲落不下筆，她感覺到身後有道目光盯着自己，平時成熟的她妄想通過意念詢問常筱做出的選擇。

白皙的皮膚下清晰可見的青筋暴露在燈光下，她弓腰用浸濕的掌心捂着肚子，像肉被絞碎疼痛。

“雅苑，扶我去衛生間。”她用微弱的聲音對旁邊的人說。

等被扶進去，雅苑在門口等待，手裡拿着剛從宿舍拿來的一卷紙，她自己也忍不住進來隔間，懷有愧疚地對旁邊的辛研說：“對不起呀，我也沒想到店家給的東西過期了。”

“好樣的，”辛研忍着脾氣，面對肚子疼痛責怪道：“不是…我當時就說有點發軟應該壞了吧，你說沒事，還一下塞我嘴裡！”

越想越氣，她還沒來得及看，蜜餞就這麼被分完了。

“衛生間有人嗎？”舍友的聲音陸續傳來。

辛研苦笑一聲，聲淚俱下回答：“很好，一宿舍的人全湊齊紮堆在衛生間了……”

楊雅苑懊悔不已，“你别說了，我錯了，我真錯了……”

洗漱完回來的吳曉看到常筱不在宿舍，問其他人都說沒看到回來，最後一次看見是晚自習從教室跑下樓。

“喂，媽，”常筱站在距離校門口不遠的樹蔭底下，“肚子疼要吃什麼藥？”

從辛研被扶出教室她就覺得不對勁，路過衛生間聽到她們對話，她拿着手機想去那家診所，但被學生不得夜出被保安大叔拒絕。

此刻她站在沒有路燈的地方打電話，常母擔心問是不是她吃壞肚子了，得到否定的答案放下心來。

“暖水袋捂一捂就好了，”常母囑咐道。

盡管知道不是常筱出了問題，但自小身子薄弱的女兒在生病這件事上沒少受苦，所以出門前準備了必備東西。

“謝謝媽，”她和母親寒暄了幾句挂斷電話，跑回宿舍從箱子翻出自己不曾用過的暖水袋，灌入熱水擰緊蓋子正準備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