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克不敢再多言,連忙招呼幾個手下,用一塊破草席将暗七裹起來,趁着夜色,偷偷往後山走去。
此時,賈法爾還在為華老頭尋找一味稀缺藥材,奔波在各個部落之間,對暗七的遭遇渾然不知。而華老頭在臨時搭建的醫館裡忙碌。
在後山,哈克一行人将暗七随意一扔,便匆匆離開。
礦洞内陰暗潮濕,彌漫着一股腐臭的氣息,暗七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傷口不斷滲出血水,因感染開始發炎。
他高燒不退,意識也漸漸模糊。
那迷藥的效果很強,暗七渾身無力,讓他的頭陣陣發痛。
不知昏睡了多久,暗七的意識在混沌中逐漸有了一絲清明。他幹裂的嘴唇微微顫動,發出極其微弱的呻吟,卻無人回應。
一隻饑餓的老鼠被血腥氣吸引,悄悄靠近,啃咬着暗七的衣角。
這細微的動靜卻好似觸動了暗七的神經,他下意識地想要擡手驅趕,可虛弱的身體不聽使喚,隻能任由老鼠肆意妄為。
就在這時,洞口傳來一陣清脆的鳥鳴,緊接着是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原來是來采藥的人無意間發現了這個隐蔽的礦洞。竟然是葉蓮娜和一個不認識的部落少女。
她們隐隐約約看到地上有個草席包裹着的人形。
葉蓮娜帶着少女阿伊小心翼翼地走進礦洞,當看清暗七慘不忍睹的模樣時,吓得捂住了嘴,差點叫出聲。
但她很快鎮定下來,伸手探了探暗七的鼻息,發現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
“這可怎麼辦……,這怎麼有個中原人,看着要不行了啊!”阿伊焦急地喃喃自語。
葉蓮娜思索片刻後,咬了咬牙,決定先回去搬救兵。
“你在這看着他,等我找人。”葉蓮娜交代完就走了。
她匆匆跑出礦洞,一路小跑回到部落,正巧碰上結束尋藥之旅歸來的賈法爾。
“特勤!”葉蓮娜氣喘籲籲地跑到賈法爾面前,又不敢大聲引人注意。“後山……廢棄礦洞裡,暗七……快不行了!”
賈法爾心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臉色驟變,來不及多做解釋,立刻帶着葉蓮娜和幾個手下,飛速向後山奔去。
當他們趕到礦洞時,暗七的情況愈發糟糕,呼吸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賈法爾将暗七攬在懷裡,聲音顫抖:“暗七,你撐住!”
他迅速将暗七帶回部落,偷偷溜進臨時醫館,找到華老頭。
華老頭看着暗七滿身的傷痕和高燒不退的樣子,眉頭緊鎖,立刻着手救治。
“這是怎麼了?”華老頭問。
“應該是鐵木爾幹的,他怎麼能這麼蠢。”賈法爾摸着頭,看向躺在一旁的暗七。
看着他身上的鞭傷和燒的通紅的臉頰,眉頭緊皺。
暗七的眉頭微微皺起,發出幾聲痛苦的低吟。
賈法爾站在一旁,心急如焚,不停地詢問:“華老頭,他怎麼樣?”
華老頭頭也不擡,沉着地說道:“暫時保住性命沒問題,可還得持續用藥,就怕這幾日反複高燒,得時刻盯着。”
賈法爾守在暗七床邊,不敢合眼,眼睛緊緊盯着暗七的臉。
他滿心自責,若不是自己和鐵木爾發生沖突,暗七也不會遭受這般折磨。
華老頭忙碌了一整夜,為暗七更換着草藥,又煎熬了退燒藥,喂暗七服下。
到了黎明時分,暗七的體溫終于稍微降了下來,緊皺的眉頭也緩緩松開。賈法爾見此,心中才稍微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醫館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賈法爾警惕地站起身,剛走到門口,就見可汗的貼身侍衛大步走進來,神色嚴肅:“特勤,可汗宣你立刻去營帳議事。”
賈法爾心中一沉,他擔心是暗七不在監牢傳到可汗耳中,又或者是疫病的情況再次惡化。
他回頭看了一眼仍昏迷不醒的暗七,咬咬牙,囑咐華老頭一定要照顧好暗七,便匆匆跟着侍衛前往可汗營帳。
一進營帳,賈法爾就看到鐵木爾也在,他正跪在地上,臉上一副委屈又不甘的神情。
看到賈法爾進來,鐵木爾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可汗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得可怕,見賈法爾進來,重重地哼了一聲:“巴圖爾,你可知罪?”賈法爾心中疑惑,但還是立刻單膝跪地:“阿大,巴圖爾不知犯了何罪,還請明示。”
可汗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盞都跳了起來,“有人舉報你私藏朝廷欽犯,意圖謀反,可有此事?”可汗的目光如利刃般射向賈法爾。
賈法爾心中一驚,瞬間明白,但他面上依舊鎮定,不慌不忙地說道:“阿大,這純屬污蔑!巴圖爾對您忠心耿耿,這些時日,我一直在為部落尋找治療疫病的方法,怎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鐵木爾在一旁冷笑一聲,“哼,巴圖爾,你就别裝了。暗七身為朝廷通緝要犯,你卻将他藏于部落之中,不是你搞鬼還能有誰?”
賈法爾看向鐵木爾,目光中滿是不屑,“鐵木爾特勤可不要血口噴人。說不定是有人心懷不軌,故意為之,想要陷害我。”他看向鐵木爾,似乎意有所指。
可汗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遊走,神色難辨,“若查明确有此事,巴圖爾,你知道後果。”
賈法爾叩首在地,“暗七為救我被朝廷通緝,我不能不報他的恩。”
可汗沉默片刻,“好,本汗會派人徹查。在此期間,巴圖爾,你不許離開部落半步。”
兩人領命退下。賈法爾剛走出營帳,鐵木爾便追了上來,低聲說道:“巴圖爾,暗七的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賈法爾停下腳步,冷冷地看着鐵木爾,“鐵木爾,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最好收斂點,不然,你也不會有好下場。”說罷,轉身大步離去。
回到醫館,暗七依舊昏迷不醒。華老頭告訴賈法爾,暗七的情況暫時穩定,但仍需小心照料。
賈法爾守在暗七床邊,心中暗自思量,必須盡快洗脫自己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