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萊曼離開後,賈法爾看着暗七和華老頭,緩緩開口:“他是蘇萊曼,是我最小的弟弟。”
他頓了頓,“也是我小時候唯一的朋友。”
暗七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所以他才如此關心你。”
華老頭捋了捋胡須,感慨道:“沒想到你與王子竟有這般深厚的情誼,如此看來我們的境遇能好些了。”
賈法爾輕輕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蘇萊曼很有能力,又待人溫和,在部落裡想必十分有聲望。他定會助我們。”
暗七沒有說話。
另一邊,蘇萊曼來到可汗營帳。營帳内,可汗正與各部首領商讨防疫策略,看到蘇萊曼進來,衆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可汗眼中滿是慈愛,說道:“蘇萊曼,你回來得正好。如今疫情嚴峻,部落面臨諸多難題,你在外面可有什麼見聞,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蘇萊曼上前一步,恭敬行禮後,将自己在其他部落了解到的防疫方法和盤托出,又提到帶回來的人參可以用來增強族人抵抗力。
各部首領聽後,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一位年長的首領說道:“蘇萊曼特勤所言極是,隻是隔離患病族人一事,實施起來恐怕會遇到不少阻力,有些族人可能不願與親人分離。”
蘇萊曼沉思片刻,說道:“我明白大家的顧慮,但我們必須闡明利害。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可汗聽後,滿意地颔首:“就按蘇萊曼說的辦。從即日起,你負責解決疫情。巴圖爾從中原帶來了不少藥物,你負責協助他。蘇萊曼,你協調各方,有任何困難,随時向我彙報。”
賈法爾剛在院子裡坐定,便看到可汗大步走來。
他掙紮着想要起身行禮,卻被可汗按住:“巴圖爾,你有傷在身,不必多禮。”
可汗的目光落在賈法爾尚未痊愈的傷口上,關切的說:“你的傷勢如何了?華老頭的醫術雖好,但這傷也得慢慢調養。”
賈法爾心中一暖,感激地說道:“多謝阿大關心,我感覺已經好多了。”
可汗微微點頭,神色卻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巴圖爾,你這次從中原帶回藥物,為部落解了燃眉之急,這份功勞部落上下都看在眼裡。隻是……”
可汗話鋒一轉,“暗七之前偷偷溜走一事,雖說情有可原,但終究違反了部落規矩。不過看在你為部落做出的貢獻上,這件事就功過相抵了。”
賈法爾微微一怔,随即明白可汗的意思,連忙說道:“暗七也是一心為了幫我尋找藥物,才會出此下策。他對的忠心,日月可鑒。”
可汗擺了擺手:“我自然知道他的忠心。我不會為難他。隻是下不為例。”
賈法爾連忙應道:“是,賈法爾定當告誡暗七,讓他以後遵守部落規矩。”
這時,蘇萊曼匆匆趕來,看到可汗也在,急忙行禮:“父親,您也在這。”
可汗看着蘇萊曼,眼中滿是贊許:“蘇萊曼,防疫工作進展得如何了?”
蘇萊曼恭敬地回道:“回父親,目前患病族人已經基本安置妥當,隔離區域也搭建完畢。隻是藥物的分配和使用,還需要進一步規劃。”
可汗轉頭看向賈法爾:“巴圖爾,你對這些藥物比較了解,多幫助蘇萊曼。”
賈法爾點頭:“阿大放心,我定當竭盡全力。”
蘇萊曼臉色一變:“我這就去看看!”說完,轉身離開。
賈法爾想要起身去一同看看,但可汗攔住他,“你還是好好休養吧,這些事讓蘇萊曼來就好。”
可汗又噓寒問暖了幾句,不久就走了。
賈法爾的視線跟随着可汗,看着他的衣角消失在帳篷外。
“他不想讓你參與部落的事宜。”暗七突然說。
賈法爾的目光突然一變,但什麼都沒說。
“他怕你太強大,你在為蘇萊曼做嫁衣。”
賈法爾依舊沉默,不知過了多久,“你也受了傷,處理好傷口,去休息吧”他的話裡不帶一絲情緒。
暗七站在一旁,低頭看着他豔麗的發絲,離開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賈法爾的傷勢逐漸好轉。暗七攙扶着他,緩緩走出屋子。
陽光灑在他身上,他看着部落裡井然有序的防疫工作,心中滿是感慨, “果然,部落的人還是更願意聽蘇萊曼的話。”他的臉上有些怅然。
部落裡的人還是沒有接納他,他想。
此時,蘇萊曼匆匆趕來。看到賈法爾能夠起身走動,他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哥哥,你的傷勢好多了!”
賈法爾笑着點頭:“多虧了華老頭的悉心照料,我才能恢複得這麼快。倒是你,這段時間辛苦了。”
蘇萊曼擺了擺手:“不辛苦,為了守護好部落,一切都值得。”
賈法爾看着蘇萊曼,眼中滿是溫和與欣慰:“蘇萊曼,你如今做事越發沉穩了。”
蘇萊曼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哥哥過獎了,我還有很多要向你和父親學習的地方。”
兩人從前的趣事,就匆匆離開去處理事務了。
待蘇萊曼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暗七走上前,低聲道:“他比鐵木爾更适合做可汗,鐵木爾太蠢了。”
賈法爾微微皺眉,看向暗七:“不可如此妄言,鐵木爾雖有不足,但也是阿大看重的兒子。”
暗七說:“可汗讓蘇萊曼處理各項事務不就是想讓他繼位嗎?”
賈法爾沉默片刻,緩緩開口:“繼承可汗之位,并非隻看能力。部落的傳統、各方勢力的平衡,都是要考量的因素。況且,可汗自有他的打算。”
賈法爾神色凝重,輕輕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這些話,隻限于你我之間私下談論,切不可讓第三個人聽到。如今這個階段,我們最該做的,便是全心全力輔佐蘇萊曼。”
暗七微微點頭,旋即轉過頭,竟然第一次充滿情緒。
他眼中滿是疑惑與探尋,問道:“那你呢?你可是可汗的長子,難道就從未想過繼承可汗之位?”
賈法爾聞言,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他緩緩擡起手,拍了拍暗七的肩膀,苦笑着說道:“我身上流着外族的血,他們是絕不會允許我登上可汗之位的。”
暗七皺了皺眉頭,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服氣,追問道:“那蘇萊曼呢?他可是最小的王子,按常理來說,不也不該由他繼位嗎?”
賈法爾微微仰頭,望向遠方,嘴角泛起一抹溫和卻又堅定的笑意,說道:“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幫他。”
暗七毫不猶豫,脫口而出:“那要是我你登上可汗之位呢?”
賈法爾猛地轉過頭,眼神中滿是震驚,怔怔地看着暗七 。
賈法爾呆呆地望着暗七,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半晌說不出話。他的腦海裡瞬間閃過無數念頭,最大的便是充滿了對這大膽想法的驚惶。
良久,賈法爾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的語氣裡帶着幾分無奈與怅惘:“暗七,光是血統這一條,就能成為他們攻擊我的利刃。”
暗七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可你有能力,有謀略。血脈算什麼?”
賈法爾苦笑着搖頭:“在他們眼中,血統就是天條,難以撼動。我若強行争取,隻會讓部落陷入内亂,這絕不是我想看到的。”
他頓了頓,眼神裡滿是懇切,“蘇萊曼不同,他是正統的王子,又有威望,能平衡各方勢力,帶領部落走向繁榮,他才是最适合的可汗人選。”
暗七依舊不甘心:“可你要眼睜睜看着别人登上本可屬于你的高位,你真的甘心?”
賈法爾望向部落裡忙碌的族人,神色平靜而堅定:“我不要緊,我隻想做我該做的事,按照部落該進行的方式運行。”
暗七還想再勸,卻見賈法爾擺了擺手,語氣裡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決:“此事到此為止,别再提了。”
暗七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他默默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騎手風風火火地朝着他們奔來,待靠近了才發現,正是蘇萊曼的貼身侍衛。
侍衛翻身下馬,神色慌張:“不好了,有幾個隔離區的族人病情突然惡化,蘇萊曼特勤請巴圖爾特勤和暗七速速過去商議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