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七尚在懵懂幼年時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宛如命運的使者,悄然降臨在他的世界。
初見時,老頭滿臉堆砌着和藹的笑意,遞上的吃食與衣服。
他花了一百個銅闆買下了暗七。
當那扇厚重的門緩緩合上,屋内的空氣十分渾濁。
老頭溫和的表象下是冷酷無情的惡魔。
也他手中的鞭子,原來是掌控孩子們生死的刑具。
天還未亮,孩子們就被粗暴地拽起,在刺骨的寒風中開始無休止的訓練。
如果有誰失誤,鞭子便會毫不留情地抽下,皮開肉綻。
在布滿荊棘的地面上反複翻滾,直至全身傷痕累累皮肉内紮滿尖刺,随着運動不斷在血肉中遊走。
哪怕體力不支暈倒在地,也會被冷水潑醒,醒了以後是更甚的酷刑。
當幼小的暗七拿起那把劍的時候,他銳利而冰冷的眼神變得熱忱。
那把對于他來說略顯沉重的劍在他手中,竟像是身體的一部分,毫無違和感。
面對同伴帶着哭腔的求饒,暗七不做思考,手中的劍精準地刺向對方的要害。
看着鮮血從同伴的身體裡汩汩流出,他的眼中沒有絲毫憐憫,隻有一種奇異的滿足,仿佛在完成一件命中注定的事。
那是一種對殺戮的本能渴望,就像幹涸的土地渴望甘霖,暗七的靈魂深處對鮮血和死亡有着異乎尋常的追求。
他享受着每一次揮劍的快感,沉醉于對手倒下時絕望的眼神。
其他孩子在訓練中受傷會痛苦地哭泣,而暗七即便身上滿是傷口,也隻是冷漠地擦拭着劍上的血迹,嘴角甚至偶爾會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夜晚,當其他孩子在睡夢中被噩夢驚醒,冷汗淋漓時,暗七卻在黑暗中睜着那雙灰色的眼睛,腦海裡不斷回放着白天的厮殺場景。
他不需要安慰,也不懂得恐懼,在他的世界裡,殺戮就是唯一的真理,是他與這個世界交流的獨特方式。
老頭注意到了暗七的與衆不同,每次看到暗七在訓練中展現出的冷酷和對殺戮的狂熱,他的臉上滿是笑意,就和把暗七買回來那天一樣。。
暗七是他最完美的作品,是一件被精心打磨的殺人利器 。
老頭很喜歡摸着暗七的頭感歎說:“好好好……”
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獄般環境中,暗七的靈魂漸漸被恐懼與麻木填滿。
那一開始還會哭的孩子也如同被操控的木偶,機械地重複着高強度的訓練動作,曾經清澈明亮的眼眸,如今隻剩下無盡的空洞與麻木。
暗七在這殘酷的磨砺中,性情愈發冷酷,他的世界被血色浸染,除了殺人與被殺,再沒有其他色彩。
暗七迎來了十二歲的生日。
老頭将他帶到一群同樣驚恐的孩子面前,用冰冷的聲音下達了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命令。
“殺了他們。”
孩子們吓得瑟瑟發抖,身體如風中殘燭般搖晃,驚恐的目光在暗七和老頭之間來回穿梭,試圖尋找一絲生機。
起初,他與孩子們小心過招,場面看似膠着但其實和練習時沒有太大區别,隻是一些皮外傷而已。
然而,當第一個孩子在慌亂中,将利刃狠狠刺進暗七的腹部,溫熱的鮮血汩汩流出。
那一刻。
他直視着對方,眼中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毫不猶豫地反手一劍,精準地挑斷了那孩子的脖頸。
鮮血四濺,血腥的氣息迅速彌漫在整個院子。
暗七在這場生死厮殺中,徹底釋放出内心的暴虐。
當一切塵埃落定,院子裡隻剩下他孤獨的身影,四周是同伴們橫七豎八的屍體,鮮血順着他的指尖一滴滴落下,在地面彙聚成一灘刺眼的血泊。
老頭第一次帶着暗七走出了那座囚禁他多年的院子。
踏入繁華的皇城,暗七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一切都顯得那麼陌生又新奇。
老頭看着暗七的眼睛,那是一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灰色瞳孔。
周圍的人連一個眼神都不配擁有。他隻是看着那個白發身影。
老頭帶着暗七來到街邊一個熱氣騰騰的糕點攤前,買了一塊桂花糕遞給他。
暗七接過,糕點的溫度在指尖綻開。輕輕咬了一口,軟糯的糕點在舌尖化開。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品嘗到如此美妙的食物。
他們走進了一座院子。
朱紅色的大門厚重威嚴,門檐上精美的雕花在日光下閃爍着微光。
可暗七對此毫無興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那個白發背影上。
穿過寬闊的庭院,腳下的青石闆路透着絲絲涼意。
主仆二人走進正堂。正中間坐着一個衣着華麗的中年人。
老頭恭敬說道:“王爺,就是他了。”
暗七擡眸,目光平靜地望向這位被稱作王爺的人,眼中沒有絲毫畏懼,隻有一貫的冰冷與麻木。
王爺站起身,緩緩踱步到暗七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眼神裡透着審視與探究。
“就是這孩子?殺了所有人,活下來了?”王爺開口,在空曠的正堂裡回蕩。
“回王爺,正是。這孩子天賦極高,又經多年訓練,定能為王爺所用。”
王爺圍着暗七走了一圈,突然伸手捏住暗七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可别讓本王失望。”
暗七沒有反抗,任由王爺擺弄,那毫無波瀾的眼神,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