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兩個女子歡聲笑語着到百草茶鋪各自要了杯茶飲,然後按照着鋪中小二的指引來到了茶鋪在河邊設下的涼棚處。
武林大會已經正式開始,人群要麼是在挑戰擂台要麼是在各大擂台看熱鬧,沒幾個人還在這裡悠閑坐着喝茶。
但是月盡歡還是遠遠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月盡歡把手中的茶飲交給了白素心讓她幫着先拿一下,随後對着那男子就是一聲大喝:“巒重!”
那男子聞聲轉頭過來,看到的卻是女子俏麗森寒的表情。月盡歡看到男子的臉,确定了自己沒認錯人,拔出了手中的長劍就沖了出去。
完犢子!名為巒重的男子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裡想着。對于月盡歡的發難他倒不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畢竟自己有意無意的給月盡歡挖了這麼大一個坑,按照往常的經驗自己肯定是要受些苦的。但是這次自己捅的簍子似乎比自己想象的還大,讓月盡歡不顧這大庭廣衆的,直接就刀劍相向了。
眼見着劍刃漸近卻速度不減,巒重意識到月盡歡并不是裝模作樣而是玩真的。如果真被刺中恐怕要誤事,巒重心下有了計較,擡起拿着鐵骨折扇的手,啪得一身抽在了月盡歡的劍上,劍刃被打歪到一邊,但月盡歡借力一個旋身,另一隻手的劍鞘就抽在了巒重的大腿上。
巒重吃痛,但是心下卻是放松了幾分:按照月盡歡的性子,不讓她出了氣的話以後有的折騰呢,反倒是被打幾下估計很快就能翻篇了……劍鞘的力度也讓巒重心裡有了底,這劍鞘的力度隻是皮肉之苦罷了,不會傷筋骨。
但是也不能真就立正挨打呀,涼棚裡空間窄小,萬一失手打壞了東西也得賠償,巒重和月盡歡二人很默契的跳出了涼棚,跑到一旁的空地切磋去了。
白素心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月盡歡要幹什麼,隻以為月盡歡把茶飲遞給自己是為了騰出手來做什麼,哪想到月盡歡直接一副尋仇的樣子沖了出去,回過神來白素心當即放聲大喊:“盡歡!你這是幹什麼!”
看月盡歡忙着打架不理她,白素心找了個空桌把兩杯茶飲放下,一咬牙拿起劍就要過來:“盡歡我來幫你!”
巒重原本就處于下風,要是這個不知情形的姑娘也牽扯進來可就麻煩了。拼着大腿被再踢一腳,巒重大聲喊:“姑娘不必擔心!我是燕觀主門下的弟子!月姑娘這是因為我不小心得罪她所以才……诶喲!”
一劍鞘抽在了巒重背上,月盡歡氣又消了幾分,對着白素心說:“白姐你先坐,沒事。我好好收拾這家夥一番就來陪你!”
說罷又是一劍刺出,巒重來不及反應,隻能啪得一聲打開了折扇撐在面前,希望能夠擋住這一刺。
一道破空聲響起,青衣道人倏忽出現在兩人中間,一記彈指打偏了劍刃的方向,然後對着月盡歡的腦袋又是一腦瓜崩。
道人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收拾師弟怎麼這麼不知輕重?你這一劍下去是想要了你師弟性命?”
原來是燕歸塵等人也來到了茶鋪附近,遠遠聽到月盡歡的喝聲,燕歸塵連忙先行沖了過來。
“師傅我哪裡不知道輕重了,都是用的劍鞘和腳踹,打的也都是肉厚的地方,回去抹點藥明天就活蹦亂跳的了。”月盡歡頗為不服,辯解着,“而且都是這家夥,給我搞出這麼大的麻煩!”
燕歸塵一把抓過巒重的扇子丢到月盡歡手裡,翻了翻白眼:“誰說你找他算賬錯了,那是他活該被踢被打。我說的是你那最後一劍!”
月盡歡啪得一聲打開扇子,一邊說:“他的扇子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寒鐵骨天蠶絲刀槍不入……嗯?”
月盡歡把扇子翻來覆去看了兩遍,手拂過扇面感受了一下材質,臉色突然白了。把扇子丢回了巒重手裡:“你的天蠶絲扇子呢?怎麼換成普通的鐵骨扇了?”
巒重這才有機會說話:“……這次出門出了點事情損壞了,正送出去修着呢。然後為了不被仇家發現我沒有趁手兵器,特意搞了個乍一看沒區别的赝品。”
月盡歡沉默,一時間場面上安靜了下來。
燕歸塵一屁股坐在了一張長凳上,指着月盡歡沒好氣地說:“太毛躁!好歹也是帶着血脈聯系的師姐弟,拿劍鞘抽幾下就算了,非要拔劍幹什麼?弄得跟你真敢拿劍給他紮幾個洞似的,真紮了洞那邊不得鬧死你……還有你,一天到晚算計這個算計那個,把自己師姐算進去了惹出事情差點沒命。”
手指着兩個弟子數落了一頓,月盡歡低頭不說話,倒是巒複沒忍住辯解了一下:“師傅,真不是我算計師姐啊?我在信裡不是給師姐附上了一頁紙道歉加這件事情的必要性嗎,怎麼師姐還是這麼大火氣啊?”
“給我的信?”眼看話頭轉到了自己身上,月盡歡擡起頭,“我沒收到信啊?”
“怎麼會呢,就跟師傅的信一封發出來的,還附上了一些師姐喜歡的藥草什麼的賠罪來着。”巒複一臉“想打我也不用裝作沒收到吧”的表情,但是看着月盡歡是真的一臉迷茫,他有點慌了。
“真沒收到?”巒重有點急了,“那讓你們找個機會在武林大會露露臉的事情也完全沒有做嗎?真是壞事了,沒想到封鎖這麼厲害連信件都沒走出來……”
“那件事倒是辦了,師傅說收到你的信,然後讓我去後進擂守擂了。”月盡歡說着火氣又上來了,強行忍了下去,接着說:“不然我為什麼一見面就這麼生氣?”
“哦對,一着急就慌了。”巒重想到什麼,轉頭看燕歸塵,“師傅,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