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複起身就跑,嘴上卻說着自己去處理一下。
在場人全都看破不說破,月盡歡白眼一翻,叫住了嶽複:“把這個拿上。”
說着從袖袋裡掏出了個小包:“你知道怎麼用的,混進一罐水,一人一茶杯他們就能醒過來了。”
嶽複不敢多說話,點點頭接過,一刻不敢留下,擡腿就跑了。
幾人忍俊不禁,劉珋英笑着說:“盡歡倒是把他師弟馴得服服帖帖的——回頭也教教我,我們門中有幾個刺頭老是惹得我一肚子火。”
月盡歡尴尬笑笑:“也沒啥訣竅,不過是從小被我打怕罷了。”
沒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月盡歡出言問道:“不提那個了,現在情況如何了,姑娘們都救出來了吧?”
“救出來了,想着江湖人太多,怕惹得他們不安,就找了個空院子把她們暫時安置那裡休息了——現在是幾個女俠客在陪着,哦你那朋友也在。”汪量喝了口茶,“你師弟口才倒好,今日是各派掌門長老切磋的日子,不知道多少江湖人鑽尖了腦袋也想進場觀瞻,他動動嘴皮子忽悠來了烏泱泱一大片……雖然說這些人都進不去場,看不到切磋就是了。”
“不過能看到切磋的人也有不少心甘情願過來幫忙的,我就不說了,這兩天有職責在身——方岩也來了。”何畢喝着茶,感慨道:“我認識他有些年頭了,沒想到他竟然願意摻和到這種事情裡。不過他也隻是對打打殺殺的感興趣,把人打趴下之後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對了汪兄,你那令牌有沒有用啊。”
“武務司的牌子,肯定有用的。”汪量伸展了一下坐僵了的身子,“你别着急,朱兄拿着令牌去府衙找府尹說明情況,府尹組織捕快衙役,然後一群人趕過來這都需要時間。這件事情在民間鬧得不小,辦成了也算是不小的政績。再者鄧府尹是個正直的人,不會置之不理,你就耐心等着吧。”
月盡歡看劉珋英發呆,就問:“你們在暗房那邊沒什麼情況吧?”
“我和素心守着門外面的人完全沒機會進來,但是有一個姑娘想趁我們不注意把外面的人放進來。素心想要阻止她的時候胳膊上被劃破了,最後那個姑娘還哭着喊着阻止江湖人控制歹人……”劉珋英喝了口茶,看月盡歡臉色不對,補充道:“就指甲那麼大點的傷口,沒事的。”
劉珋英估計是實在難以理解那個女子的行為,就給大家講起了那個女子:“那女子被抓過來也有三四個月了,一開始也是要死要活的,後來歹人嫌煩,給她喂下迷情藥然後……事情發生之後她整日以淚洗面,有個人可能是看她漂亮又哭的揪心,就安慰了她幾句,多給了點吃的喝的——這女子竟不知道怎麼的就傾心那人了。”
“暗房裡别的姐姐也一直勸她這感情荒唐,讓她清醒點,但是實在勸不動。到了後來,每次勸那姑娘的時候,那姑娘都發瘋說姐姐們是也看上那個男人了要跟她搶,還打起來幾次……後來姐姐們都不願意搭理她,開始離她遠遠的了。”劉珋英啧了一聲。
汪量面色平靜,他出任務救出過不少被囚困的人,這種情況雖然少見但是他也見過幾次,大多數人被救出來之後很快就清醒了。
看了眼月盡歡,這姑娘一點觸動都沒有,倒是有些奇怪:按照這姑娘多愁善感的性子,這會兒怎麼跟沒事人一樣?
“月姑娘你想什麼呢?”也是熟稔了,汪量直接就問了。
“哦沒想什麼。”月盡歡打了個呵欠,“就是想這姑娘要吃多大的虧才能清醒。”
“嗯?我還以為你會同情她或者是質疑她的。”汪量指了指正在唏噓同情那個姑娘的何畢,又指了指一臉不理解的劉珋英:“就跟她們似的。”
月盡歡笑了笑:“那姑娘我又不認識,她愛怎麼樣怎麼樣……也不幹我的事啊。”
“而且都這麼多人勸過她了,她要是想不通一直這樣傻乎乎的……不管再發生什麼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帶來的後果,我隻看戲就好了。”月盡歡眨眨眼,反問道:“汪捕頭你不會是那種對每個受害者都負責到底的聖人吧。”
汪量白眼一翻:得,就不該開這個口,又被怼了。
嶽複走了回來:“歹人都了解藥,綁好撂那邊了——也是他們自己東西準備的足,我先前可沒想起來準備足夠捆綁五十多人的繩子。”
月盡歡又打了個呵欠:“那我們現在還有什麼要做的嗎?”
“隻要等官府的人來,然後交接一下就好了吧。”嶽複看看汪量,“汪捕頭以為呢?”
“嗯,歹人都集中在這裡,受害者另外找了地方安置。确實沒事情做了。”汪量摸摸下巴,“等到捕快們到了我再跟他們說一聲,歹人可以直接抓回去,但是女子們就留在這裡錄口供吧,然後請他們的家人來這裡一一接回去,不然去衙門走一遭這些女子的聲名就毀的一點不剩了。”
嶽複不禁多看了一眼汪量,這思路倒是和自己師姐差不多。
月盡歡有氣無力的說:“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回去……我好累……”
月盡歡往日也沒這般嬌氣,但是昨日打了一天,今天一早被吵醒拖出門逛街,後來被綁架到這裡就算了,在山林裡又是追兇又是負重徒步……這會兒清淨下來月盡歡簡直感覺自己随時都可能暈過去。
幾人先前也從劉珋英口中知道了她們三人這一日的一波三折,紛紛讓月盡歡回去休息,剩下的交給自己幾人就好。嶽複卻壓住了要起身的月盡歡,然後自己提高了聲音對院内所有的江湖人說:
“諸位,可否聽我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