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鬼，如果有門禁就回不去寝室，你和我睡大街？”

柯志丞擺手告别走向校門。

“那樣不是挺好。”

他好像說了什麼話，距離太遠，柯志丞沒聽清楚。

博育英語培訓班一周三節課，每次上課前一天兩人都約好一起複習。

知耕圖書館，九校聯合創辦，憑學生證可免費借閱。

六樓朗讀區，柯志丞躺倒在沙發椅上，卡其色短褲肥大，松松垮垮挂在一雙纖瘦卻肌肉緊實大長腿上，腳腕交疊伸直擋着半條過道，大腳趾勾着一雙海綿人字拖鞋随性慵懶。課本蓋住眼睛，看上去已經睡着了。

在他内側身旁靠窗位置，身着白襯衫的文少賢身闆挺直，面前教科書闆闆正正，草紙甚至和桌面的木紋對齊。一旁放着消毒洗手液和空氣淨化器。

就連手上拿着的鋼筆也有專用的筆托放置。

原本每一層朗讀區是供讀者閑聊歇腳的地方，相較于借閱室十分冷清，自從他們在這裡出現後，不知不覺變得喧鬧起來。

“好帥……”

“不知道是哪個學校。以前沒見過。”

“看過來了，他在看我。”

迷你短裙俏皮活潑，笑起來像是盛放的向日葵，很有感染力；棉白T恤，簡單幹淨，氣質清純大氣；法式立領襯衫，溫婉簡約，看上去舒适高雅。女生巧思打扮期待一場浪漫邂逅。

柯志丞拿開臉上的書，很快意識到自己不是這出愛情故事的男主角，那些熾熱目光掠過，仿佛他是透明的。

他哪裡比我好？柯志丞枕着扶手仰頭，視線倒着打量頭頂那人。

手臂是相比更粗壯些，但綿軟無力；脖子線條修長，像隻大白鵝，這在打架時可是個容易針對的弱點；雙唇肉粉色，看起來就不夠強硬，嘴角向下，總是很嚴肅，像個小老頭。

還有，像這樣近距離隐約能聞到消毒水味道，分明是死人氣息。

頭發雖茂盛，但發絲偏細，一看性子就很軟，容易讓人欺負。柯志丞看着看着，突然忍不住伸手蹭過他的耳朵，手指插進他的頭發裡。

文少賢目光專注在一段英文翻譯，沉浸其中，一動不動。

沒躲？柯志丞越發放肆，把手當成梳子，把他半邊頭發抓亂。

這下就沒人喜歡你。柯志丞滿意直起身。

“卧曹，更帥了。”

“怎麼都有型。”

周圍這反應和柯志丞預料中不太一樣。

“這段英語你會背了？”文少賢終于開口，指尖輕點書本。

柯志丞頗為得意：“這麼簡單，看一眼就會了。”

文少賢拿過他手裡的書，合上：“背給我聽聽。”

雖然漫不經心但柯志丞背得很順利，到最後一句話，突然停住。

文少賢轉頭，見他像兔子一樣鑽進桌子底下。

抱着他小腿，挪到沙發和牆的空隙，縮成一團。

“你在幹嘛？”文少賢看不懂。

柯志丞壓低嗓音：“噓！這，這涼快。”

水吧方向，黃以峰三人悠哉地拿着咖啡，調侃着進入朗讀區，和文少賢他們中間隻隔了半米高的人造綠植屏風。

“我聽别人說的，最近這裡美女多。沒騙你們吧。”短腿眼睛都看不過來。

黃以峰回頭掃一圈：“那男的長得不錯。”

短腿斜着身子，看向文少賢确認：“特麼的。競争對手還不少。”

結巴歪嘴竊笑：“就算沒……沒有競争對手，沒見你能拿……拿下誰。”

“臭結巴，嘴這麼毒。我過過眼瘾不行啊！”說着上手掐住結巴精瘦的肩膀。

他縮着脖子讨饒：“可以，我批準了。有美女看，還有瘋子免費的咖啡，咱們應該把老柯也叫來。”

短腿收手，喝了一口奶咖，滿口甜香濃郁咂嘴：“他？老柯現在春風得意，找了個賊靓的女朋友，一個星期六天都見不人影。現在倆人不知道躲哪裡親熱。”

每個字都聽得真切，文少賢看似不經意，腳尖踢中柯志丞的小腿。

吃痛，柯志丞咬牙，可恨不能跳起來反擊。

黃以峰突然起身：“真沒勁，我去給老柯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有異性沒人性的東西，有老婆就不管兄弟了！”

柯志丞一時慌神匆忙掏出手機，塞到的文少賢手裡。

瘋狂擺手，示意他出去，指向廁所方向。

幾分鐘後，黃以峰率先回到座位，把電話拍在桌子上，撸起袖子，一臉陰郁。

“一個男的接電話，他麼的，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