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并不是促成兩人關系如此尴尬的真正原因。
随着咖啡廳一天的營業進入尾聲,雪川凜最後負責清理店内衛生,在走出後門去倒垃圾時,她忽的站停腳步。
在一條并不算長的巷口,那長椅上坐着的是一位黑衣男人,兩人對視一眼,他很快轉身離開。
将垃圾扔進垃圾桶後,雪川凜走到那男人曾坐過的長椅邊,那裡留下的是一張奇怪符号拼湊的信紙。
準确來講,是暗号。
“雪川。”
後方傳來少年清朗的嗓音,雪川凜不緊不慢的折起信紙,轉身看向身穿淺藍色校服的少年,工藤新一。
“工藤同學找我有事嗎?”雪川凜笑着問。
工藤新一緊皺眉頭,雙手插兜的倚靠在牆面,見對方一步步向自己走近,别過眼去時顯露幾分煩色道:
“你後面的疤,今天露出來過。”
他的嗓音依舊清朗,讓雪川凜聽到後恍然摸過後頸,那道疤平時都會用粉底蓋住,想來今天因為燥熱而褪去。
那是她并不想讓人看到的疤痕。
“謝……”
她擡頭正想去感謝少年的提醒,對方已經轉身離開,那堅硬的背影,與記憶裡的那個場景如出一轍。
雪川凜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走回咖啡廳,确認鎖好店門,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家住在舊巷附近的十層寬樓中,她在二樓最裡面的房間。
走進以後,房間不算很大,落地的玻璃門隔開了陽台和客廳,牆面沙發等多數為灰色,統一的中性色彩反倒顯出幾分清冷。
她坐在灰色地毯上,将剛剛那信紙拿出展開,再拿鉛筆塗抹,最後上面真正的内容便顯現了出來。
——已死。
紙上隻有簡單的這兩個字,确認完後的雪川凜眸中異動,将紙放進廚房的爐竈燒毀。
再回到客廳,雪川凜脫下外套走去卧室,關上門,拉緊窗簾,背站在卧室的鏡子牆面,将白色襯衫解開褪至手肘處。
在瘦削纖薄的背部,從後頸靠肩部開始,在優美的蝴蝶骨之間,蜿蜒出一道突起如幾隻長蟲聚集在一起的恐怖疤痕,那樣猙獰暗紅的痕迹與四周細嫩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狠狠的烙印在少女的背部。
她撩起隻到下巴長的短發,側過臉看着鏡中的自己,緩緩地伸手蓋住頸部顯露的暗紅色,在眸中沉下異動。
“阿凜确定那個偵探沒有發現嗎?”
在耳廓的小型接聽電話中,聲線清朗的男聲與電磁交雜着從裡面傳出。
“沒有。”将襯衫穿好的雪川凜平靜的回應着,低斂的目光中暗藏厲色,“這和你沒關系吧。”
“怎麼能這麼冷淡呢。”電話中的男人話語帶着慣有的笑音,“我也是擔心别人發現阿凜暗殺者的身份啊。”
所謂暗殺者,就是接受過專門暗殺訓練,有别于普通殺手,個人有選擇性的從中間人中選擇一個目标去執行的職業。
在扣起襯衫的第二粒扣子時,雪川凜的手指一停,半斂過冰冷的目光。
“那就謝謝您的擔心了,奈倉先生。”
“阿凜為什麼要這麼生疏呢。”電話那端的男人依舊低聲帶幾分調笑的意味說道,“不是說是彼此稱呼名字的關系嗎,你的稱呼可真讓人傷心。”
他的聲音清朗,說起話時讓人想起萬裡無雲的藍天,本質上包含的情感卻是厲然,就算話語再怎麼親密,也總會讓人覺得心寒膽戰。
雪川凜扣上最後一粒扣子,理了理衣領,緩步走向卧室的落地窗,拉開窗簾并望向對面高聳的大樓,平靜的開口道:
“奈倉先生,又對我的什麼感興趣了呢?”
在雪川凜所望去的高樓大廈,那準确的一層辦公室内,雙腿盤坐在辦公椅上拿着望遠鏡的少年嘴角上揚,他穿着紅毛邊夾克,留着利落的黑色短發,将望遠鏡拿下來時,深邃的紅褐色瞳孔滿是玩味。
被稱為奈倉先生的少年伸出纖長的手指按緊耳邊小型電話,笑着說:
“阿凜的一切都讓我很感興趣啊,特别是你對那個偵探的态度,如果沒記錯的話,本來很成功的自殺行動也是因為他而被打斷了吧?”
“不是。”
清啞的嗓音無比肯定的否認了這句話,在相隔甚遠的距離中,他能感覺到少女看過來的眸中冰冷,與此同時,耳邊繼續響起未完的話語。
“是奈倉先生的計劃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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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那天在咖啡廳的舉動,工藤新一和毛利蘭進入了冷戰時期,兩人雖然會因為同路而一起回家,但對上眼後都是各自冷哼。
這樣的氛圍維持了好幾天,讓當時也在場目睹的鈴木園子很快就受不了了,為了讓這兩人和好,她約上工藤新一在天台上,打算先解決當時惹事的這一方。
鈴木大小姐叉着腰,作為大多數陪伴在閨蜜身邊的人而知道更多,語氣難免帶着教訓的語氣道:
“你當時幹嘛要那麼說啊,小蘭都因為你總那麼排斥小凜而很少和她接觸了,不然你以為蘭會和凜關系這麼一般嘛,你上次那樣弄得她很尴尬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