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後面的工藤新一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看着雪川凜上樓進屋後才轉下身離開。
他隻是不想第二天被青梅竹馬整天唠叨才會好心送她回家,也不是有什麼别的原因,回身的工藤新一邊走邊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跟自己重複着,但在走了幾步後,在黑色額發遮掩的幾分眉眼下,後移的目光總似藏着些許欲言又止的煩色。
就算自我催眠的話語有千萬種,反反複複說上千萬遍,但本就精明的偵探少年心裡卻很清楚,會決定送她回家的這個決定,更多的隻是為了掩藏另一些模模糊糊的感情,那藏于似苦似澀,明厭明煩的,無法定義的感情。
他對雪川凜,又究竟是一份什麼感情?
内心的清晰與迷惘交織疊加,工藤新一停下腳步,側過身再次往雪川凜所住的房間望去,而在這動作執行以後,他的目光恍惚一顫。
在雪川凜的家門口那條走廊上,短發少女正往他這邊看着,她目光幹淨,嘴角笑的柔和,在觸及的那一刻,他躲避似的回身,加快了離開的步伐,甚有幾分逃脫的狼狽。
明明什麼也沒做,他在逃什麼,又在躲什麼?
他也不知道。
-
第二天。
風和日麗,萬物晴朗。
“新一真的送你送到家門口了?”
在教室,毛利蘭在跟工藤新一确認以後,又找雪川凜确定一遍的問着。
“對啊,很謝謝工藤同學,也謝謝蘭同學這麼擔心我。”雪川凜笑着颔首說。
果然是肯定的回應,這讓毛利蘭越發堅信了兩人關系有所緩和的事實。
于是,在今天放學後的訓練時間,在工藤新一訓練後的休息時間,毛利蘭給他遞去毛巾,先是笑一下少年臉上被泥沾髒,然後順勢就問:
“對了,新一你好像對小凜的态度突然好了很多啊?”
正擦着臉的工藤新一目光一沉,将毛巾遞給毛利蘭,一臉嫌棄道:
“還不是因為你太煩人啊,下次别叫我送她,煩死了。”
“怎麼了呀,又不是什麼多難的事情。”毛利蘭接回毛巾,趕上前就說,“反正新一你經常因為查案子回去的晚,也會防身術,保護一下手無寸鐵的小凜不可以嗎?”
工藤新一皺眉,正想着要怎麼反駁毛利蘭的話,毛利蘭就已經更加積極的說,“再說了,你不是說是偵探嘛,偵探更應該預防罪犯,保護柔弱的女孩子呀,你都送一次了,再多送這個星期也沒關系呀。”
毛利蘭一本正經的說着,也不給工藤新一一絲拒絕的機會,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什麼下次一定請他吃飯感謝之類的話後便轉身離開。
旁邊看熱鬧的隊員趁機湊上來笑道:
“哦喲喲,工藤可以啊,昨天還說跟人女孩子不熟,原來都送人家回家了還說不熟。”
“也對,你們本來就是同班同學,合情合理嘛。還有青梅竹馬給你牽線搭橋,你可以啊。”
“不得了不得了,沒想到工藤你看着正經的,也還是躲不過美人關啊。”
不一會兒,工藤新一的四周就圍上來好幾人,他不耐煩的解釋反而被曲解成各個意思,還分析得頭頭是道。
“哎呀!”
幾人正玩笑得厲害,不知是誰哭嚎的突然叫一聲,工藤新一往聲音方向看去,是正和内田麻美一起過來的高二年級的學長,野村奏。
“你們剛才說工藤和凜在一起了?”他快了好幾步走近工藤新一,那眼神滿滿的敵意,整張臉都陰沉沉的,連聲音都變了調的說着。
工藤新一尴尬的後靠些身,恍惚想起有人說過足球隊裡的某個前輩愛慕雪川凜已久,告白被拒後一蹶不振,很少再來足球隊,他當時就以為是謠言,現在看眼前這人反應,應該就是他沒錯了。
“沒有,我和雪川沒有任何關系。”0.001秒反應過來并否認的工藤新一說道。
野村奏先是質疑,挑起一邊眉,很快認同擺擺手說:“也對,你一看就不是凜喜歡的那一款。”
雖然的确是将前輩的敵意化解了,但工藤新一還是不由的皺了眉,心頭莫名有些不甘。
什麼叫一看就不是凜喜歡的那一款?
她喜歡哪一款,他怎麼知道,又憑什麼确定?
還有,誰稀罕雪川凜的喜歡啊。
工藤新一半月眼式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