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凜,你不能這樣。”
漫長而冰冷的夜晚,血腥彌漫的廢棄工廠内,折原臨也能夠清晰的感知到後頸的疼痛,其實以他的身手,在受了重傷的阿凜手中逃開并不是難事,他卻半點不急,就這樣距離極近的看着她。
他的嗓音低迷,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要壓制憤怒至極的情緒,“就因為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小鬼,你就要抛棄與我的所有約定嗎?”
關于死亡的計劃,關于互相的秘密,甚至關于夏天之前結束生命的請求,如果她要放棄死亡,那麼他們之間又還能以什麼作為聯系呢,而他所為此盡心盡力所做出的所有不都是毫無意義的一場空嗎?
“臨也先生不要搞錯了。”
雪川凜沉下眼,依舊保持平靜的表情,并不會因為對方那副幾分可憐的腔調就有所動容,他們打交道那麼久,她太清楚他那狡猾險惡的本性了,不鹹不淡的繼續道。
“我們的關系,從最開始的時候,就隻是各取所需而已。”
從無數次的交涉中,他們所默認的一種方式就是設立界限,永遠不會對對方産生出任何感情,就是界限的第一準則。
在這一點上,阿凜是做得極好的,在今晚以前,她一直都稱呼他的那個假名——奈倉先生,她也從不對他所做的謀劃好奇,永遠提醒着他對她的所有舉動應有的界限,時刻提醒着兩人隻是合作的關系。
這位從那個神秘組織裡逃出的暗殺者,将自己的情感控制得極好,就算他與她有任何好似親密的舉動,都始終被她劃在界限之外。
折原臨也對阿凜觀察品最為滿意的原因之一,便是在情感控制這一方面,在處理那個偵探與那位朋友以外的事情上,她都能将所有情感控制完美。
“阿凜可真狠心。”他扯起嘴角,眼神冷漠,“我們可是連秘密都交換了解過,你真的忍心離開我嗎?”
那話聽着像是對她離開的可惜與挽留,雪川凜卻很快明白,他在以那些秘密對她進行要挾。
無論是關于暗殺者的身份,還是那位朋友的故事,甚至有關組織的些許,都是她交換的砝碼。
那時,她根本沒有什麼在意的,也足夠相信自己的能力,能夠控制告知折原臨也的秘密不讓組織與警方發現。
但現在不一樣,如果想真正的活着,她就必須和過往的所有劃清瓜葛。
的确,是被狠狠抓住了命門。
她垂下眼,低聲問:“臨也先生說這些,就不怕我産生殺意?”
“你那麼了解我。”折原臨也揚起眉,後頸的疼痛已經漸漸松卻,知道是她松開了他,繼續道,“怎麼會不知道我的有備而來呢。”
就算在雪川凜反擊時表現得多震驚,但他可從來都是做多手準備的人,他看似信任着她,其實早就安排了所有的後策,就像如果他現在出事,她與組織的事情就會立刻通知給日本警方。
“臨也先生,還真是惡魔。”
-
陷阱的地闆準時合上,在陷阱内,四周的空氣血腥而潮濕,殘餘着被撕咬的小孩的肢體。
她皺下眉,迅速起身,看着在掉下時便反身把自己運到底下護住她的小少年,他本就被她重擊,手臂還被劃傷,卻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力氣,在把她撲下來時不忘把自己落在底下護住别人。
此時,他強撐着站起,臉色蒼白得很,朝她無奈一笑:“這是讓你失敗的最好辦法了。”
48再側眼,後方的幾隻惡犬發出等候已久的吠叫,看來,他是想利用那群餓瘋了的狗來打敗她。
“看來你第一節課沒認真聽啊,小鬼。”48撿起掉落的刀,正面走向了惡犬,與之一戰。
“我當然知道。”
江戶川柯南看着動作利落的制服一隻隻惡犬的48,目光深沉的低聲道。
“最有可能成為暗殺者的人,可都是從各種野獸堆裡活下來的人。”
因此,他倒是知道幾隻惡犬難不倒她,在目光落在陷阱内之前留下的一些肢體殘骸時多了些悲憫。
沒過多久,48便已經把所有惡犬都被揍得隻會趴在地上可憐的嗷嗷叫。
她坐在幾隻狗的背上望着已經關閉的地闆,又側頭看着他說道:
“好賊的小鬼,你就是想把我困這裡,救那個愛哭鬼吧。”
“别一口一個小鬼的,我比你大。”江戶川柯南沒好氣的說着,“而且不要那麼稱呼别人,很沒禮貌欸。”
他再次覺得,眼前這個沒禮貌還給人取外号的小丫頭除了外貌,其他地方完全不像雪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