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座位已經被人坐去,兩人便隻能站着,少年站在她的身後,随着車輛停走的慣性搖晃,有意無意的觸碰總讓她緊張不已,身體習慣性繃緊,臉上雖然保持冷靜的望着窗外,握着欄杆的手卻不住的松下又握緊。
工藤新一注意到她細微的動作,此時身體僵直的過于明顯,這是在見慣了她淡定與不在意模樣後少有的緊張,總歸讓他生出了自己于她不同的肯定與竊喜。
“雪川。”他忽地叫了聲她,她聽聲回頭,正對上少年似笑非笑的眼,道,“我想吃檸檬派了。”
又是理所當然的語氣,好像打定他說出這句話,自己就會去做一樣,她眼睫輕眨,手下微松欄杆,車輛在這時停下,慣性讓她墜入少年的懷抱,少年身體所攜帶的檸檬分子不安分落入鼻腔,擾亂她已準備說出口的話語。
嘭嘭,嘭嘭。
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她頭埋得很低,松開的手本能的抓住了他的衣領,耳廓紅得不像話,悶悶回道。
“知道了。”
糟糕。
工藤新一腦子裡現在被這兩個大字霸占,這樣的觸碰完全意料之外,明明更親密的動作都有過,他也明明确認自己可以控制住的,卻在感受到少女抓着自己衣領後不可預知的翻湧沸騰,有關壓抑已久的情愫呼之欲出。
好在這一站正是目的站,觸碰并沒有持續太久,雪川凜率先意識到的拉他下車,動作迅速,從擁擠的人潮中脫離,伴着風踏向地面。
他低下身,假借着喘息平複着心緒,餘光确認着她的位置,确定她始終站在旁邊,安安靜靜的等着他。
這次很乖,沒有走掉。
是因為變成過小孩子,才會身體變差嗎?她看着因為走過幾步便喘息的少年,伸出手輕輕幫他順氣。
這種是個人都會懷疑的奇怪舉動,她卻是相信的,工藤新一低笑一聲,站直身抓住她的手腕,在她詫異時,認真道:
“我沒事,騙你的。”
所以他要坦誠一些,至少在這些小小的方面。
又好像不隻有這些意思,雪川凜總感覺,少年的靠近在溫柔與真摯間,又好像有某種無以言表的克制,這份克制令人捉摸不透,總覺得眼前的靠近突如其來,并不真實。
所以她退而又近,捉摸不定,好像在高雲上踩高跷,沉溺輕飄柔軟,又害怕下一秒會墜落。
她說不出,問不會,關于隔在兩人面前的鴻溝,總是欠了份勇氣的。
到家後,發現家裡的檸檬派已經壞掉,她正想說要不要等下次,身旁的少年低倚在冰箱,順着眉眼看裡面的原材料,反倒是興緻昂然,道:
“正好啊,我也想學一下怎麼做。”
畢竟開始就答應了她,也就不好拒絕,熟練的從冰箱拿出制作材料,她一邊制作一邊解說,神情無比認真的教着他。
可是,在制作過程中,少年看向她的目光,一點也不像好學的樣子,明明應該關注手上的做法,總是看她的臉又算是怎麼回事啊。
“工藤。”她側過頭,滿臉困惑,忍不住道:“幹嘛總看着我?”
他偏過頭,心虛的抿了一下嘴角,慢悠悠的解釋道:“我這不是……想看你怎麼做嗎?”
“那你應該看我的手呀。”她較真的說,茶褐色的眸子映着少年的臉。
工藤新一自知理虧的低垂下頭,直接側去身,假裝無意的打開冰箱看着,裡面放置的半瓶白酒的吸引了他注意,那是上次他沒喝完的白酒,當時他沒能成功恢複,剩下的酒也就忘了帶走。
說到酒,他餘光後瞥,彎起幾分狡猾的笑意,故意道:“雪川,你家有酒啊。”
正清理着制作剩餘材料的雪川凜随意的回道:“那是你上次沒喝完……”
話語戛然而止,酒醉的暧昧記憶引上腦海,她看了眼烤箱後回過頭,轉移話題道:“檸檬派再等幾分鐘就好。”
他低笑着,将酒從冰箱中拿出,意味深長的問道:“這酒放多久了,還能喝嗎?”
“還是不要喝了。”她制止着,與他對視後又不自然的别過眼,解釋道,“喝酒本來就不好。”
“那你之前為什麼要喝?”他将酒放回去,再看着她的目光裡滿是探索。
聽着,怎麼有點責怪的意思,雪川凜不大自在的嘀咕道:“我又不知道那酒那麼烈,隻喝一杯而已啊。”
頓了頓,她又反問道,“那你還是柯南的那次,又為什麼要喝那麼多?”
本以為會是同樣的反駁,少年卻是低垂着眼,嘴角淡笑,安靜的看着她,好像關于她說的什麼話,都能讓他無比注意,每一句,都會有重要的意義。
“因為好像隻有喝了酒,才敢告訴你……”
他笑着,一副苦惱又無可奈何的模樣,真假摻半的話語中,目光注視着她的下一秒卻是認真深沉,不帶任何玩笑的意味。
“工藤新一想對你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