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說不能,但對上他眼睛,還是沒骨氣的心軟了:“…行吧。”
他登時喜笑顔開,抱着我蹭:“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我嫌棄的推開他:“煩死了。”
結果最後他還是跟我報了同校同專業,等錄取通知書下來後我看了一下分班名單,不怎麼意外的看到了竹馬的名字,無奈地啧了一聲,明明我報的專業分了好幾個班,結果還是和他分到一塊了。
倒真是如他所願了。
我其實并不想總是和他糾纏到一塊,并非是厭煩他,隻是想要有點自己的空間,好收拾起我對他那超出友誼的情緒。
偏偏在他的纏人之下,我總是尋不到這機會,令我分外困擾。
我和他其實都是善于交際的人,上了大學後也各自有了不同的圈子,但因為同班,他上課總喜歡挨着我坐,下課也老是丢下他的舍友,強行拉着我要我陪他吃飯或者陪他去圖書館。
我并不是不擅長拒絕的人,但我很難拒絕他。
明明我們隻是好朋友的關系,卻因為他的行為,班裡卻沸沸揚揚傳着我們是男女朋友的謠言。
我起初聽别人說起,也會因為外人眼中我們的關系而有些許卑劣的竊喜,可再後來我又因為這感到有些煎熬。
畢竟假的就是假的,再怎麼樣也成不了真。
我不想再放任下去了。
再次上課時,我刻意讓舍友坐我左右兩邊,我坐中間,竹馬沒法再黏着我坐,隻能面帶哀怨的坐在了我後面,上課期間時不時的玩一下我的頭發,我對他的幼稚行為實在無語,回頭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他才消停。
下課後,因為他揪住了我衣服後領我沒能跑成,隻能在舍友離去前暧昧了然的目光中,無奈地坐在原地。
等班裡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坐到我旁邊質問我:“你今天怎麼不和我坐了?所以,愛是會消失的嗎?”
我理直氣壯地回:“沒錯,你已經嚴重妨礙我招桃花了。”
“那又怎樣。”他很損地說,“我都沒脫單,你也别想脫單,好兄弟就是要一起做單身狗!”
我默默翻了個白眼:“我才不要,我已經打算周末去聯誼泡小哥哥了,你自己單一輩子去吧。”
“你怎麼這樣!”他哀嚎了一聲,耍賴地像小孩子一樣搖我胳膊,“不要嘛,找對象有什麼好的,别找了嘛。”
我被他這撒嬌的口氣激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惡寒地扒拉開他抓着我胳膊的手:“你正常一點,好了别說了,我都已經跟别人約好了。”
他不說話了,又用那可憐巴巴的眼神看我,我閉了閉眼,狠下心不去看:“你指望我不找對象還不如自己抓緊時間脫單,之前不是有很多女孩子和你告白嗎?”
“我又不喜歡她們。”他沒精打采地說,“就我們兩個玩不就好了,幹嘛一定要找對象。”
“…因為我不想體會無痛當媽的感覺了。”
“啥意思?”
“意思就是,”我一臉痛心疾首,“你真的太特麼幼稚了我不想當你媽了!”
“…”
不過,這麼說的話,我對他的感情好像就是母愛變質了,啊,真是sad。
我難得下定了決心,就算他再怎麼胡攪蠻纏也沒動搖,但他也跑來聯誼這操作,屬實是我沒想到的。
但仔細想想這事由他幹出來,真是一點都不奇怪呢。
于是我隻能努力保持微笑地看着他擠在我旁邊,瘋狂搗亂,破壞我的桃花,極力抑制着内心暴揍他一頓的沖動。
“你口紅掉了哎。”在喧鬧的場合中,他突然湊近看我臉,小聲問我,“你要去洗手間補口紅嗎?你今天還塗眼線了啊。”
“…你倒也不必觀察的這麼仔細。”
“沒事,除了我沒幾個男的看得出來。”
我對于他的話有些哭笑不得:“算了,我去衛生間補一下妝。”
說完便起身準備去洗手間,他也快速跟上來,胳膊又習慣性的搭我身上。
“我也一起。”
“你又不補妝跟着幹嘛。”
“我看你補啊,難得看你化一次妝,别說你今天化的還挺好看的。”
聽了他的話我腳步一頓,随即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
“難得你也會說人話。”
所以說,就是他總是這樣子,我才會對他有不該有的期待啊。
我本不打算在聯誼上喝酒的,但既然竹馬來了,加上我心情委實不是太好,便索性放松下來,跟着大家一起多喝了幾杯。
竹馬暗中攔了幾杯,叨叨我:“你少喝點,不然回頭頭疼有你哭的。”
他說的很有道理,然而已經晚了,我已經開始頭疼了,但并沒有醉的感覺,意識還是很清醒,隻是偶爾有些暈眩以及頭疼。
我頭一歪默默抵着他肩膀,聽他們聊天,竹馬将手在我眼前揮了揮:“你喝醉了?”
我不耐煩地按下他手:“沒有。”
“你喝醉了。”竹馬莫名其妙的下定定論,然後和其他人打招呼:“她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你們繼續。”
我正好也不想繼續待這了,便阖眼默認了他的話。
他扶着我上車,之後又體貼的選了個讓我比較舒适的姿勢靠着他,我看他這樣,幽幽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好端端的歎什麼氣。”
“桃花沒了。”我半真半假地抱怨,“都是你的錯。”
他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笑什麼,沒完沒了的,很開心的樣子。
“你死心吧,有我在一天,你别想找對象了,老老實實和我一塊注孤生吧。”
“…醜拒。”
“我才不醜。”
“那帥拒。”
“啧。”
我也跟着“啧”了一聲,不再繼續和他打貧,閉上眼開始閉目養神。
我本以為我這輩子不會再對第二個人動心了,但很遺憾,我似乎也是個膚淺的人。
隻是在一門選修課裡,我和他同時彎腰,試圖撿起掉落的筆的瞬間,我和他近距離對上了視線,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我劇烈跳動的心髒。
最後他将筆撿起來遞給我,朝我微笑了一下,我也腼腆的回以一個笑容,正在我糾結着要不要問他要聯系方式時,他悄悄遞過來一張小紙條,上面寫着他的名字和聯系方式。
我偏頭看了一眼,再度和他對上視線,慌忙扭頭,按捺住自己内心不可忽視的喜悅。
等我回過神冷靜下來後,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想起竹馬,很奇怪,再想起他我仍覺得甜蜜酸澀,我依然喜歡着他,可我又确實對另一個男生心動了。
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但我依然決定試着去接觸他,那個讓我動心的男生,也就是洛逸。
我加了他的聯系方式,我們開始聊共同的興趣愛好,再接着,我不自覺的的開始同他分享我的日常,無意間忽視了我的竹馬。
等竹馬半抱怨半探究我最近都不怎麼理他時,我才發現這一點。
“啊,抱歉。”我歉疚地看他,“最近有點忙就不小心忽略你了,不過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我有喜歡的人了,最近正在努力泡他中。”我有些甜蜜地說着,盡管竹馬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也仍然繼續說下去,“等我們在一塊了到時候我會請你吃脫單飯的。”
“…是誰啊?”
“說了你也不認識,是其他學院的。”
“這樣啊…”他沒再像往常一樣撒嬌讓我放棄,我猜,可能是他知道這次就算這樣做也沒有了吧,他其實也是很了解我的。
“那你晚上還跟我一起吃飯嗎?”他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起别的。
他看起來情緒很低落,我也有些莫名對他的愧疚,便安慰說:“一起吧,也不是談了戀愛就不能跟兄弟吃飯了,我也不是那麼重色輕友的人。”
“那走吧,我想去第二食堂吃。”
“行。”
其實就這樣也很好,即便我和其他人在一起了,他依然是也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在意的人之一,我也不用再擔心我們之間的友誼會因為摻雜其他因素而被破壞。
我們之間會永遠保持着一個界限,不越界,但也不會離開。
這樣就很好了,我是這樣想的,但我的竹馬似乎并不這麼想。
當洛逸約我去看電影時,我基本上沒什麼猶豫便答應了。
約定見面的地點就在我宿舍樓下,我索性便提早些下去等。
偏偏恰好碰上了經過的竹馬。
他上下掃了我一眼,問:“你這是要去哪裡?”
我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了。
他看了眼時間,又問:“你跟他約的幾點?”
“七點半。”說着,我便看到了遠遠朝這走來的洛逸,朝他揮了揮手,又對竹馬說“喏,人來了,我先走了啊。”
竹馬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将我往回拉,在我震驚的視線之下,另一隻手按着我的後腦勺,在衆目睽睽中親了下來。
舌尖也在我不備之下蠻橫地進入我的口腔之中攪弄吸吮着。
我反應過來後便想用力推開他,這也是我第一次發現,竹馬的力氣遠比我印象中要大的多,最後還是他自己放開了我,舌尖有些漫不經心又色、情的舔了舔透着水光的嘴唇。
我這時已經想不起洛逸了,滿心裡隻想着:
我今天就要把這崽種的狗頭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