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單悅菀不知她為何問這個,但還是禮貌回答了。
“你打算住哪兒啊?”闵敏又問。
“我在城西租了一處宅子。”
“城西?”闵敏有些驚訝,還以為這樣的大小姐應該會選更繁華的城東或城北居住。
單悅菀能猜出闵敏心中所想,解釋道:“我喜靜。”
闵敏連忙會意點頭道:“懂的、懂的......那你是不是還沒去明鮮樓吃過飯?”
單悅菀點頭,她知曉明鮮樓是林家産業。
“那我們一起進城,你晚上可以去明鮮樓試試,菜色很不錯的。”闵敏熱情推銷道。
單悅菀聞言,轉動眸子去看林近野。
林近野沖她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拿不準闵敏要做什麼。
聽闵敏的語氣,像是晚上想請單悅菀去明鮮樓吃飯。可她如今情況尴尬,不适合出現在明鮮樓,難道要他單獨接待單悅菀嗎?
闵敏裹了裹大氅,對兩人道:“那我們走吧?”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在空蕩的鄉間土路上行駛,車輪滾滾将馬車内的說話聲遮掩。
“你想請單小姐去明鮮樓吃飯?”馬車裡隻有兩人,林近野憋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這不是應該的嗎?”闵敏答,“她是沖着你來的,再怎麼說你要也要盡地主之誼,請她在林家的酒樓吃頓飯吧?”
“可你身份尴尬,進不去明鮮樓,難道要我獨自請她進去?”林近野的眉頭微微蹙起。
闵敏見他有些激動,于是壞心思道:“你獨自請她進去,有什麼不好嗎?”
林近野盯着闵敏的眸子,聲音都有些沉了:“她來觀宏州所求為何你應當知曉,這情形我再同她單獨相處,你讓她如何想?又讓百姓如何想?”
闵敏被他質問人的氣勢逼得後背都緊貼在馬車上了,她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道:“那怎麼辦?”
林近野吐了口氣,将頭撇向一邊,沉聲道:“讓她自己進樓裡吃,我同魯掌櫃打個招呼多加照顧便是......”
他的側臉很好看,從鼻梁到下巴的線條十分優越,微微下壓的眉頭将眸子也壓低了,顯得眉眼緊湊深邃,别有一番風味。
“待進了城,你便同她說府中已備了飯菜,你要......你要我陪着用餐......”林近野的聲音越來越小,但闵敏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憋着笑,嘴角抽搐了好幾下,好不容易壓下了笑意,才開口道:“我可沒想過讓你單獨請她吃飯,我本來想從明鮮樓的後門溜進去的,但既然你這麼不想同她一起吃飯,那我們倆偷偷去含萃樓吃吧?”
闵敏的眸子又圓又亮,從下往上看着林近野,令他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嗯。”林近野方才的别扭與不高興頓時全都消散了。
闵敏嘴角抿着笑轉過頭去,看向窗外——天色漸漸暗了,身後的響動将闵敏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了林近野身上。
他手中的火柴熄滅,小桌上的燭火散發着更大的亮光,将火柴頭上的白煙照得清晰可見。
闵敏看着那縷白煙在靠近林近野鼻尖的地方消散,他的鼻尖和眉心都染上橘色暖光,眼底也被照得亮晶晶的,正擡頭望向她。
“怎麼了?”林近野見她忽然轉頭看自己,于是問,“冷?”
闵敏搖搖頭,直白道:“我在看你,你長得真好看......”
林近野從小被說好看到大,眼下闵敏這麼說,他也隻是心下微動。不過片刻,他又恢複了平靜,對闵敏道:“那你是否要考慮讓我繼續當你的夫......”
“不要。”闵敏斬釘截鐵地轉過了頭。
林近野:“......”沒事,他有的是耐心。
最後單悅菀在魯丁的盛情招待下進了明鮮樓,闵敏與林近野目送她上樓,上馬車佯裝回府後,卻偷偷繞到了含萃樓後門。
馮蓮正在櫃台後頭看賬簿,見闵敏從後廚探出個腦袋,正想出聲喊她,便看見她後面還跟着個林近野。
“......”馮蓮拎着賬簿上前,居高臨下看着正賊頭賊腦的闵敏,“你做什麼呢?”
她忽然從後面出聲,把闵敏吓了一跳,忙縮回去,隻聽一聲悶響,她結結實實撞在了林近野胸前。
“嘶......”闵敏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和脊背,感覺方才像是撞在一堵牆上。
她忍不住轉頭上下打量林近野——臉看着白白嫩嫩的,倒忘了他是個特别喜歡到處跑到處運動的人......
“噗嗤......”馮蓮被闵敏的一系列操作逗笑了,不禁打趣道,“怎麼?你自己的夫君身子多結實,你不知曉?”
“我上哪兒......”闵敏正要反駁,卻忽然想起,馮蓮并不知二人成親内情,于是忙改口道,“我上次就知道他特别結實......這不是被吓到了,一下子沒想起來嘛......”
馮蓮自然看出她并未說實話,但比起這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說,于是眼神示意闵敏。
闵敏接受到後,便轉頭向林近野使眼色。
林近野對女兒家之間的談話無甚興趣,于是轉身上樓:“我先去點菜。”
待他走遠了,闵敏才問馮蓮:“怎麼了?找我有事?”
馮蓮點頭道:“阿君七日後會來觀宏州,是秘密行程,她想同你見一面。”
“是有什麼大事嗎?”闵敏聞言,覺得此事并不簡單。
馮蓮表示不知曉内情,隻道:“阿君隻說要見你,其餘的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