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無語地看沈憶一眼,直白道:“那你的信息素系統遲早會徹底紊亂,直到崩壞。除了像現在這樣失控斷片外,還有可能頻繁進入發情周期,在發情期間沒有得到緩解就會出現休克症狀,還會影響自己alpha的易感周期,影響夫妻感情和日常生活。”
沈憶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雖然喻澤潇給他做的都是臨時标記,兩人并未成結,按理來說他的狀态影響不了喻澤潇。但他上一次發情時信息素過量溢出,已經緻使喻澤潇做出了更進一步的動作,實在很難保證之後會不會重蹈覆轍,害喻澤潇不得不真正将他标記。
郝醫生似乎跟喻澤潇是老相識,看沈憶這幅不把自己身體放回事的樣子,又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你要是真的沒時間來複診,其實還有個更安全快捷的方法。”
沈憶忙道:“什麼方法?”
郝醫生用筆尖指指門外,語重心長,“就是讓你的alpha給你标記成結。你現在的身體還是被臨時标記的狀态,不是我說,你都跟澤潇結婚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如果是澤潇沒做好心理準備,那你就跟他坦白聊聊。就當是為了你的身體着想,趕緊把事辦了,對你倆都有好處。”
沈憶的臉漲得通紅,連郝醫生後面說的話都已經沒心思繼續聽了。
幸好喻澤潇剛剛出去了,要是被喻澤潇聽見這番話,他得尴尬到用腳趾在地闆摳出三室二廳。
…
“醫生怎麼說?”
待兩人取了藥走出醫院,喻澤潇才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問了一下我的身體情況,然後給我換了抑制藥。”沈憶可不敢把郝醫生最後的狼虎之詞說出口,隻能吞吞吐吐地從中提取可以回答的信息,“說是副作用可能比較大,讓我先試試看……”
喻澤潇莫名生出一絲不悅,臉色便跟着沉了下來:“知道副作用大,還給你開?”
沈憶解釋:“是因為我對普通的抑制藥已經産生了耐藥性,郝醫生給出的診斷和建議都很專業,我覺得應該先聽他的話,嘗試一下用新藥。”
郝醫生是喻家比較信任的醫生,原本就是醫學行業的精英,專業水平很高,以前喻澤潇剛出事的時候就是郝醫生為他就診的,喻澤潇自然知道郝醫生不會亂開藥。
隻是身邊的omega看起來就很虛弱,小小的一隻,以前肯定也因為吃了過量抑制藥而受過很多苦,要是副作用太大,他這幅小身闆怎麼承受得了?
明明不關自己的事,可是一想到沈憶有可能會因為藥物的副作用難受到眼淚直流的樣子,喻澤潇的心髒就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微妙又怪異。
“就沒有更保險的方法嗎?”喻澤潇心煩意亂,餘光望見沈憶一副有所隐瞞的模樣,心知肯定是有其他沈憶不同意的辦法,愈發不爽,“所以你為什麼這麼執着于裝成beta?明明現在的法律和社會福利都很完善了,承認自己是omega不止不會受到歧視,還能享有不少社會福利……如果你是擔心工作的問題,其實企業都是歡迎omega入職的,畢竟政府會對錄用omega的企業進行大量補貼。”
喻澤潇很少連着說這麼多話,說着說着,忽然一滞。
他到底是怎麼了。
沈憶的身體情況究竟是好是壞,沈憶自己最清楚,他幹嘛要這麼關心别人的私事?喋喋不休絮絮叨叨的,跟傻子一樣。
薄荷汽水一樣清透的聲音戛然而止。
沈憶偷偷看喻澤潇一眼,喻澤潇的表情雖然不愉悅,但看起來并不是在鄙視omega,隻是客觀描述社會現狀而已。
他應該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吧。
喻澤潇走在沈憶前面,步子邁得很大,沈憶想了想,快步追到喻澤潇身邊,揪住喻澤潇的衣袖。
熾熱而直白的關心和愛意總是容易被發現,但口是心非的溫柔卻鮮少能讓人察覺。
喻二少的性格似乎跟自己一樣有些别扭,明明每一次都可以放任失态的他不管不顧,但每一次,喻澤潇都會毅然選擇扔掉手中的任何瑣事,來幫他這個不太熟的協議伴侶。
就連兩人還不認識的時候,喻澤潇就已經是這麼善良地對待他了。
喻澤潇本就為自己的多管閑事感到煩悶,此時發現自己的衣袖被沈憶揪住,更是将不悅的眼神投向這個傻乎乎的omega。
可眸光下的沈憶卻是對喻澤潇綻放了一個軟和的笑容。
害得喻澤潇不小心被這個笑容晃花了眼,自然而然地将抓着衣袖的手捏進自己的手掌裡面。
“謝謝你,喻澤潇。”沈憶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連聲音大了一些,“那我悄悄告訴你,其實我在16歲的時候,有拿過一個很厲害的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