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愣了愣，很快郁悶道：“别拿我開玩笑了，我是真在跟你讨經驗。”

程商陸咪咪眼睛，道：“這不就對了，我光看見你想偷師，卻沒看見你的誠意，我還能怎麼教？”

初夏的夜間雖說還有幾絲涼風，但實在說不上是涼爽。

沈憶平時的體溫一直偏低，又穿着短袖衫，這會兒沒覺得悶熱。而程商陸穿的是長袖衛衣，即使手上在用扇子呼啦呼啦地扇着風，額間也還是泛起一層薄汗。

“行，我請程師傅喝冷飲，讓程師傅看見我的誠意~”沈憶打開外賣APP，将手機遞給程商陸，“想喝什麼都可以，不過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選擇可能不多哈。”

程商陸笑嘻嘻地接過手機，算是認可了沈憶的誠意。

兩杯冰檸茶送達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多。

程商陸邊盯搭建邊給沈憶說了不少線下活動的策劃技巧和流程，正好冰檸茶送達，兩人便找了個灰塵少一些的角落坐下，開始閑聊起來。

“你以前完全沒有做過線下攤展的項目？”

程商陸今天沒有噴香水，身上隻萦繞着淡淡的橙花香氣。很少有Alpha的信息素會是花的香味，不過這種橙花香放到程商陸身上，竟一點都不會顯得陰柔，反而給程商陸渡了一層性格溫和的濾鏡。

沈憶搖頭：“完全沒有，這是第一次。”

兩人就這個第一次做線下活動的話題聊了會兒，程商陸忽然道：“哈哈哈，我忽然想起聽風裡面的一段劇情，江翎跟甯小松一起蹲點打虎炮仗的時候，說不定就像咱們現在這樣，大半夜窩在角落談天說地。”

虎炮仗是江翎跟甯小松初遇時一起争奪懸賞的鄉野大盜。這虎炮仗仗着住在地勢複雜的山裡，作威作福，很是難抓，陸續劫了好幾輛路過的镖車。兩位主角想要抓虎炮仗拿到賞金，就隻能在下山的必經之路蹲點。

也因為這次聯手，兩人算是不打不相識，開始組隊冒險升級走天涯。

沈憶想了想書中描述的場景，笑道：“沒準真是呢。”

“肖宇”這個話匣子一打開，沈憶的話明顯多了起來。

程商陸看沈憶說起肖宇就停不下來，忍不住問道：“話說，你是怎麼喜歡上肖宇的啊？”

沈憶說得上頭，也不像之前那樣對自己的過去遮遮掩掩，而是大方說道：“以前在學校被欺負了，我性格也不太開朗，沒人願意跟我玩，就隻能自己看小說。那會兒看的正好就是聽風。”

沈憶記得肖宇奪得紐斯獎的時候，他年紀還很小，在電視裡看見紐斯獎的得主竟然是隻比自己大兩歲的少年時，震驚得連手上抓着的炸雞腿都忘記吃。

但那種震驚隻是對于同人不同命的感慨。

真正讓沈憶愛上肖宇，還是因為聽風識人間在其連載平台的連續霸榜。

沈憶一直都是不看課外書的乖乖學生，第一次看長篇小說，就是蟬聯金榜第一數日的聽風。

少年沉迷進新事物的速度總是很快，潇潇雨的文風實在太合沈憶的口味，在聽風完結後，沈憶連看數本同類型的小說，始終沒能找到跟聽風一樣喜歡的。

也是在那段時間，潇潇雨就是天才作家肖宇的新聞也冒了出來，在鋪天蓋地的新聞消息轟炸下，沈憶自然而然地垂直掉坑，成為了肖宇的粉絲。

沈憶說完，又問程商陸：“你呢？”

程商陸聽得很認真，聽見沈憶提問，便也開門見山：“實不相瞞，我不是個喜歡看小說的人。”

說罷故意停下話茬賣關子，直到沈憶忍不住催促後，程商陸才悠悠繼續道，“……隻是因為我有好感的人愛看肖宇的小說，所以我才會想去了解。沒想到最後也被肖宇的文采折服，就這麼成了他的粉絲。”

這個理由沈憶倒是沒想過。程商陸看起來就是一副不缺追求者的樣子，結果私底下竟是會為了喜歡的人去默默了解對方喜好的類型。

沈憶莫名想起喻澤潇，他似乎對肖宇有着很大的偏見，跟程商陸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不過喻澤潇到底是喻世的小少爺，說不定肖宇本人都要給喻澤潇幾分面子，又怎麼能強求喻澤潇去了解肖宇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就像他跟喻澤潇本來就應該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

想到此處，沈憶抿抿唇，故作輕松，“肖宇果然男女通殺，哈哈。那你追到你喜歡的人了嗎？”

程商陸的臉皺成一團，無奈道：“還在努力。”

沈憶被程商陸的表情重新逗笑，又開始跟程商陸胡亂侃大山。

展攤在近淩晨四點的時候才勉強搭得七七八八，就差明天上産品跟易拉寶等小物料。

沈憶三點多就已經有些撐不住了，程商陸勸他先回家休息，但沈憶堅持要熟悉一次流程，硬是撐到最後才各自打車回家。

隻是沒想到沈憶打開公寓大門時，客廳的落地燈竟然還亮着。

喻澤潇正慵懶地坐在燈下看手機。聽見開門的聲音，才随意放下手機，聲音冷淡：“回來了？”

沈憶困得頭昏腦漲，聽見喻澤潇似乎是在跟自己說話，邊摘下背包邊含含糊糊道：“你還沒睡啊。熬夜不好……”

他的眼睛已經睜不太開了，隻能靠着肢體記憶踢着拖鞋往前挪。

喻澤潇看他一副不清醒的模樣，身上又是沾了一陣橙花香氣，臉色陰霾，嘴裡似乎罵了句什麼話，站起身子徑直走向沈憶，想繼續問沈憶為什麼這麼晚才回，到底去幹什麼了。

他可不想自己剛在本家公布新婚消息不久，就要被妻子半夜在外頭跟别的alpha厮混這種八卦纏上。

結果話還沒問出口，沈憶就已經迷迷糊糊投懷送抱，松松軟軟地像考拉一樣倒在喻澤潇身上，挨着喻澤潇的身體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