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困境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改變,大雨逐漸轉小,給Yummy布滿花束的展位增加了一點朦胧感,錯落有緻的油紙傘為現場添加了一抹古香古色,每個打卡點氛圍感都恰到好處,一舉讓Yummy成為活動現場最受歡迎的展位。
不少遊客在網上分享出自己的打卡照後,又給Yummy增加了一波流量,漲粉漲得停不下來。
活動結束當天,天氣終于放晴。
沈憶作為先行過來的工作人員,公司特許調休一天,可以提前回去休息。不過沈憶還是盡量待到了晚上,做好收尾後才跟大家告别離開,沒想到才剛走出活動現場的大門,就望見等候在不遠處的喻澤潇。
喻澤潇穿着一身剪裁精細的定制西裝站在樹下,也不知道是剛參加完宴會還是從宴會裡頭偷偷溜出來的,這幅貴氣的模樣,将街邊映照到他身上的燈花都襯得好似宴會中央吊着的水晶燈一般,尤其炫彩奪目。
沈憶下意識想推推眼鏡,确認自己是不是眼花。
喻澤潇這是……來接他下班嗎?
但手指剛摸上臉就摸了個空,他今天戴的是隐形眼鏡,看得比平時戴的黑框眼鏡還要更清晰一點。
面前的貴氣少爺也看見他了,邁開筆直又修長的腿大步朝他走來。
每走一步,沈憶的心跳聲似乎就自動調高一個度。
不是幻覺,也不是眼花,喻澤潇真的來接他了。
初雪森林的香氣也一并靠近。
大少爺走到沈憶面前,用這陣香氣輕輕攏着沈憶,朝沈憶伸手,問:“要走走嗎?”
無名指佩戴的婚戒上嵌着的鑽石好似比往常還要耀眼。
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沈憶的臉升溫少許,将手放進喻澤潇伸出的手掌中,道:“好。”
…
公園旁邊是一條橫穿J市的江,江邊的小道綠化做得很好,夜風又涼快,不少居民晚上都會到這兒散步消食。
兩人就這麼靜靜牽着手在江邊散步,好像真的在交往一樣。
沈憶其實不知道喻澤潇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不敢深入探索原因,害怕違反跟喻澤潇的協議,暴露自己喜歡上喻澤潇的事實。
所以一開口,便是不痛不癢的問題:“呃,你不是去參加宴會嗎,怎麼會來這裡?”
喻澤潇漫不經心道:“太煩人,偷偷溜了。”
沈憶沒有參加過那種上層人士的宴會,不太懂宴會的流程,隻知道喻澤潇跟之前出席喻世的發布會一樣,穿得十分隆重的樣子,便又問:“你參加的那種宴會,是不是在一個大别墅或者城堡裡面舉辦,宴會裡四處都有侍應生端着紅酒香槟走來走去,邊上放着很多自助餐,然後你爸爸會站在最高處說些很嚴肅的話,最後大家還要在噴泉邊上一起跳舞?”
喻澤潇:“……你是看迪妮妮公主電影得出的結論?”
說完,又好笑道:“你想去這種的話,下次我可以帶你去。”
還真有啊?
沈憶連忙搖頭:“我不是,我沒有,我隻是好奇你跳舞的樣子罷了。”
喻澤潇的個子長得高,手臂、腹部和腿部都覆着一層薄肌,穿上定制西裝,襯得身材十分好,讓沈憶看得差點挪不開眼,隻能胡思亂想喻澤潇手腳不協調的樣子,以分散注意力,讓自己别老是偷瞄身邊的喻澤潇。
江邊小道走了一段便走到中心的音樂噴泉廣場。
沈憶的話音剛落,廣場中央的噴泉忽然像百花齊放一般往空中噴灑了一遍,接着音樂悠揚的前奏開始響起,正好就是迪妮妮公主電影的主題曲。
溫和的女聲響起,歌詞訴說着自己過去被困在高塔數年的困境。
喻澤潇挑眉,忽然轉身面向沈憶微微躬下身子,原本牽着的手也松開,重新做出邀請跳舞的姿态。
沈憶一下子懵了,被松開的手僵在半空:“??”
喻澤潇輕笑着又牽起沈憶,另一隻手順勢環到沈憶的腰間,一把将沈憶按到自己身上。兩人的腹部緊貼,喻澤潇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不是想到噴泉底下跳舞嗎?”
眼看喻澤潇真的要開始跳舞,沈憶急得耳根子通紅,慌亂道:“我不會跳舞……那個,其他人都在看,好奇怪!”
喻澤潇對沈憶的抗議充耳不聞,俯下身子,低聲在沈憶耳側道:“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沒有人看你。”
噴泉随着音樂的聲量起起伏伏,水花四濺着,反射的燈光攏到喻澤潇的身上,為喻澤潇渡上一層柔和的暖色。
廣場中人來人往,西裝革履的大少爺領着面頰通紅的沈憶,完全不在乎路人投來的視線,在噴泉邊上旁若無人地領着跳了一段雙人舞。
歌曲唱至高潮,迪妮妮公主看到了曙光,朝着光的方向奔去。
沈憶不知道喻澤潇跳的舞到底算不算好,隻知道自己踩了喻澤潇好幾腳,在喻澤潇看着就超貴的皮鞋上留下好幾個腳印。
但是喻澤潇就這麼不緊不慢地,朝他微微笑着,墨黑如水的眼眸中,此刻隻映照着沈憶一個人。
就像歌詞最後所唱的,眼中隻看見了他。
一曲完畢,喻澤潇用額頭碰了碰沈憶的額頭,笑道:“滿意了嗎?公主殿下。”
沈憶的臉紅得跟煮熟的蝦一樣,腦子亂成一團,無法思考。
喻澤潇肯定是覺得他這幅樣子很好笑,所以才一直耍着他玩呢!
于是幹脆不搭理喻澤潇,掙出喻澤潇的環抱,轉身就要走。
喻澤潇看沈憶被氣走了,笑得更甚,也張腿追上落荒而逃的沈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