彙演結束,等薩摩耶園長再上台激情昂揚地緻辭結束後,畢業典禮完滿地結束。
大二班的同學紛紛圍在卡洛和休漠身邊,大多數小孩都眼淚汪汪,帶着哭腔地讓卡洛再摸摸他們的尾巴和耳朵,說以後再也不能被卡洛摸了嗚嗚嗚。
正式分别這天,卡洛也很難過,他平日從來不哭,此時眼眶裡盈着水光。
他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淚,一個個去摸同學的尾巴,像在做什麼奇怪的分别儀式。
兩眼汪汪的大二班同學被卡洛摸完後,紅着眼朝站在旁邊看着卡洛道别的休漠小心翼翼地詢問:"休漠,你也摸摸嗎?"
雖然休漠平時對他們都淡淡,但離别在即,說不定以後都不會再遇見血族的大二班同學們朝休漠投來殷切目光。
休漠愣了下,擺擺手說:“不用了,以後會見面的。”
聽見休漠出口安慰,大二班的同學們受寵若驚,忽然,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掉下來。嗚嗚嗚,休漠終于學會好好和除卡洛以外的崽說話了。
十幾個小孩放聲大哭,場面很壯觀,吓得休漠紅眸驟縮,茫然無措。
一旁坐着等孩子們道别的家長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幼崽們哭笑不得,互相對視幾眼,忙上前抱起自己孩子安慰。
孩子們終于徹底分開,眼睛紅通通的卡洛乖乖牽着休漠的手和家裡人一起離開。
卡洛抽抽鼻子,問休漠:“唔,呼呼,泥腫麼不哭?”嘴巴仍舊漏風。
休漠拿起小手帕給卡洛擦眼淚,無奈地說:“因為我不是和你分開呀,反正你都會跟我一起上小學,我們還在一起,沒什麼好哭。”
卡洛可記得休呼呼之前喜歡哭鼻子,他軟軟地嘟囔道:“可是我哭了,你不哭,我覺得好丢臉。”
他一直想當眼淚不輕彈的男子漢來着,沒想到,今天實在不沒忍住。
“那我陪你哭吧。”休漠實在拒絕不了卡洛邀請他一起丢臉的請求,說完,迅速調整情緒,立刻擠出幾滴眼淚。
于是車後座,兩個幼崽來得有些延遲地哭了起來,讓開車的卡延和副駕駛的宋知琬都無奈地笑了。
晚上九點,兩家人聚完餐。
來到兩家别墅的岔路口,休漠沒帶一絲猶豫地往卡洛家的方向走去,沒走兩步就被休橫捏着後脖頸提起來。
顧祈安抱歉地朝卡洛一家解釋道:“明天要給休漠換新的鼻釘,他今晚要先回家取掉現在的鼻釘,擔心取了鼻釘,聞到你們人族的血味,對你們不好。他還是待在家吧。”
血族沒成年前每三年換一次鼻釘,成年後六年一換。
換鼻釘是因為血族成長會導緻鼻釘松動或者鼻釘有損需要更換,每一個血族都需要定時更換。
卡洛和休漠相處了一年多,是知道鼻釘的重要性的,他乖乖地對被休橫叔叔提在半空的休漠說:“那呼呼,你待在家裡換鼻釘,換好了,我來找你。”
休漠隻好與卡洛分别,跟着父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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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淩晨,微涼的晨風吹拂過窗外枝葉,沙沙作響。
卡洛的房間。
松軟大床中間,被子拱起,卡洛翻身一點點咕蛹着從淩亂被子裡爬起來,他迷迷糊糊地想,奇怪,平時和呼呼一起睡的時候,總感覺沉甸甸的,現在呼呼不在,被子都變得輕盈了。
睡眼惺忪的卡洛慢吞吞地依靠着床頭坐着,有些難受地捂住胸口,剛剛在睡夢裡,他好像看見休漠在哭。
模糊夢境中,休漠被困在黑暗裡,整個身體因為痛苦而蜷縮起來,那雙紅眸無意識地放大,透出一絲詭谲,尖牙亮出寒芒。
卡洛好像看見休漠在咬着自己的手臂,手臂上傷痕累累,哭着喊着:“好餓,我好餓。”
而黑暗中的大人們急得團團轉,醫生模樣的大人摁着休漠,往他脖頸注射了一支藥劑,才勉強讓休漠安靜下來。
卡洛被夢裡的場景吓得臉色蒼白,仿佛能和休漠共感一樣,與休漠一同經受折磨。
而且他好像聞到了休漠身上熟悉的味道,但那股味道此時卻纏上痛苦,猙獰,饑餓的感知,讓卡洛感到更加難受,也開始蜷縮起小小的身體,額頭前的金發被汗打濕,一绺一绺地耷在臉頰處,宛如落水的小狗。
呼呼在難受。
這個認知在人族幼崽混沌的腦子裡愈發清晰,最後,卡洛掙紮地從床上下來,跑到書桌,拿起房間配備的電話給休漠那邊打了過去。
平日裡一打就通的電話,此時響了很久都沒有接。
卡洛咬着下唇,焦慮地扣着電話邊,金瞳濕漉漉的。
見休漠不接,卡洛撥通了顧祈安的電話,顧阿姨也沒接。
血族晚上的感知比白天還活躍,卡洛還是第一次遇見他們都不接電話的情況,整個人都微微發抖,呼呼一定是出事了。
休漠可能出事的想法讓卡洛臉色慘白,他站在書桌前,思考還有誰可以聯系。
實在聯系不上,他隻好去打擾爸爸媽媽了。
休漠,顧阿姨,休祁哥哥——休祁哥哥!
好在當時卡洛和休漠相識之時,留的聯系電話便是休祁的,卡洛記憶力好,很快就從記憶深處翻出那串數字,撥打過去。
“嘟嘟——喂?”
聽見休祁的聲音,卡洛濕漉漉的眼睛立刻亮起來,他忙詢問,連嘴巴都不漏風了:“休祁哥哥,你知道呼呼怎麼了嗎?我剛剛打電話過去,他沒接。是換鼻釘出了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