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予涵和他對視了兩三秒，突然瞪大眼睛，像隻受驚的兔子：“等等......”他低頭嗅了嗅自己的領口，“這信息素......是我放的？”

南景煜平靜地點點頭。

“不可能！”墨予涵跳起來，結果腿一軟又跌回醫療艙，“老子可是能徒手砸開防彈玻璃的S級Alpha！”他試圖展示肌肉，卻發現手臂線條柔和綿軟。

“你現在的信息素水平，”南景煜調出醫療艙的數據，“比正常發情期的Omega還要高出三倍。”

墨予涵呆滞地看着數據面闆，突然捂住臉：“完了完了，我以後還怎麼混？那群Alpha聞到我的信息素還不得笑死......”他擡起頭，眼睛濕漉漉的，“南景煜，你得幫我保密！”

“他們沒機會嘲笑你。”南景煜歎了口氣：“你先想想怎麼解決發情期的問題。”

“對哦！”墨予涵猛地想起什麼，“抑制劑，快給我抑制劑！我記得你這裡常備......”

“都被蘇詞換成了營養劑。”南景煜面無表情地說。

墨予涵僵在原地，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娶了個好老婆。”

話音未落，一股更濃郁的桂花香傾瀉而出，墨予涵癱軟在醫療艙裡。

南景煜默默後退兩步。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墨予涵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我們還是不是兄弟了！”

“現在不是了。”南景煜冷靜地戴上口罩和抑制環，“AO有别，墨長官。”

南景煜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整個世界被染成詭異的色調，像一場永遠醒不來的噩夢。

“你在醫療艙裡緩緩吧。”南景煜蓋上艙門，聲音裡帶着疲憊，“順便，和我說說今天早上都發生了什麼。”

墨予涵綿軟的聲音從艙内傳來：“你不該先解釋一下你的情況嗎？”

南景煜的手指撫過後頸，那裡還殘留着些許刺痛，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昨夜。

蘇詞穿着絲質睡袍，赤腳踩在地毯上，手裡端着水晶杯，杯裡的液體随着他的動作搖晃。

“喝點水吧。”他的聲音輕柔似水，“煜煜，我喂你。”

南景煜接過水杯，蘇詞突然傾身向前，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然後吻上他的唇。溫熱的液體渡入口中，帶着淡淡的甜味。

“這樣喝比較甜。”蘇詞在他耳邊輕笑，呼吸拂過他的耳垂。

南景煜感覺一陣眩暈，分不清是因為那個吻還是因為逐漸上湧的睡意。

他們倒在床上，蘇詞的手指輕輕摩挲着他的後頸。

南景煜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具體内容已經模糊。隻記得蘇詞的眼睛，在月光下閃爍着奇異的光芒，像一隻攝人心魄的妖擁有的眼睛。

“睡吧......”蘇詞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等你醒來，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記憶在這裡中斷。

南景煜語氣平靜：“他給我下了藥，而且我的後頸有些刺痛，不知道他還做了什麼。”

墨予涵在艙内發出一聲冷哼：“難怪怎麼也聯系不上你。”他停頓了一下，“所以你被他關在這裡，通訊設備也被全部拿走了？”

南景煜沒有回答。

這片暗色裡，他的紫羅蘭眼睛格外亮。

“喂，就不能開個燈嗎？”墨予涵早就想說了，“外面天那麼黑，為什麼不開燈？”

“能源不夠。”

“能源不夠？”

“開防護罩需要很高的能量，何況，雙子塔此刻正汲取着全城的能源，不是嗎？”

“你猜到啦。”

墨予涵默默地想：那也不用這麼省吧。

“嗯，這種事，稍稍想一想就知道了。”南景煜歎了口氣，“隻能是我們的國王幹的。”

“是，今天早上九點，我的終端收到了雙子塔防護罩被開啟的消息。我連忙聯系你，聯系不上，隻好跑來找你……”墨予涵回憶前一小時前的亂象，“林無渙的即興演說，用很蠢的借口把大家騙出來，讓他們沐浴聖恩。”

“但他竟然真的開了EMP系統，太瘋狂了，這可是戰時防禦狀态的保衛系統。”

“很多人都被騙出來了，那些沒被騙的，估計也和我一樣，聯系不上人不得不跑出去……總之，我們淋了一場雨。”

“那場雨持續了十五分鐘。”墨予涵想起雨衣上晶瑩的淺藍色雨珠，“我變成Omega，大概就是因為那場雨，就像上一次的花粉，這次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