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器另一端沉默了片刻，“你确定？”

“确定。”北歡的語氣堅定，“不同情緒下取出的腺液在顯微鏡下成像是不一樣的，隻有歡愉時的腺液才有效。”

“好，我明白了。我會立即調整策略。你繼續研究，确保萬無一失。”

挂斷通訊後，北歡長舒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北迎：“接下來，我們需要制定一套方案，确保所有Alpha在采集腺液時都能保持心情愉悅。”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系列方案：從心理疏導到環境布置……

“如果Alpha的心情是解藥的關鍵，”她低聲喃喃，筆尖在紙上飛快地滑動，“那我們就必須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愉悅’起來。”

窗外，夜幕降臨，實驗室内的燈光依舊明亮。

曙葵腺液捐獻中心·特别觀察室

南景煜站在單向玻璃前，看着隔壁捐獻室裡那個抱着遊戲手柄、笑得東倒西歪的Alpha，一臉不解：“你們管這個叫《快樂計劃》？”

“準确說是《拯救世界的秘密武器》！首相你要不要試試？”北迎舉起一個貓耳造型的頭部按摩儀，“配合物理放松手段效果更......”

“不必了。”南景煜後退半步，轉身要走，卻被北迎拽住袖口。

“首相的二十個小秘密還沒投放呢。”北歡點開某個加密文件，畫面裡二十歲的南景煜還留着一頭短發，正被壓迫信息素訓練裝置電得頭發炸起，活像隻憤怒的刺猬。

門突然被敲響。隔壁剛捐獻完的Alpha軍官貼着玻璃擠鬼臉：“首相，您當年在軍部把營養劑當成口服抑制劑喝光的事是真的嗎？”

南景煜嚴肅地說：“假的，捐獻完的趕緊滾去領英雄勳章！”卻藏不住眼底細碎的笑意。

突然來了某條匿名留言：【您炸毛的樣子很可愛，首相閣下】

……

南景煜在内閣會議上提出解藥分配順序：平民 →基層幹部 →軍部 → ……→領導層。

衆人并無意見，隻有墨予涵舉手說：“我現在卸任還來得及嗎？”

會議室裡頓時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緊張的氣氛被這句話沖淡了不少。南景煜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但很快又恢複了嚴肅：“卸任可以，但解藥得排到最後。”

墨予涵故作誇張地歎了口氣，攤開雙手：“那我還是乖乖等着吧。”

解藥發放緩步進行中，曙葵又重新恢複了生機。

南景煜站在雙子塔29層，望着下方如星河般流動的人群。曾經分隔ABO的“警戒線”在漸漸消失，大家重聚一起，共同維護秩序。

廣場東側的紀念碑下，幾個Alpha工程師和Beta學徒正給新落成的“共生柱”擰緊最後一顆螺絲。柱體表面鑲嵌着數萬枚腺液采集器殘片，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虹光。

不遠處，民衆自發組織起拆除活動。曾經高懸的“Alpha專用通道”、“Omega與Beta禁止入内”的牌子被一一摘下。Alpha、Beta、Omega并肩站在一起，他們的笑聲在廣場上空回蕩，像是為這場漫長的鬥争畫上了一個溫柔的句号。

南景煜閉上眼睛，仿佛聽見了舊時代的枷鎖在風中碎裂的聲音。這一刻，世界終于開始愈合。

霞光浸透中央廣場時，不知誰起了個頭，民衆們圍成一圈，唱起《曙光》。

直到夜空籠罩，他們依舊沒有離去，而是點燃了篝火，像舊時代的人們為了慶祝某一件事那樣，圍坐起來，載歌載舞。

天上的星星靜靜地望着它們，每一顆星星很渺小，但它們共同照亮了這座學會疼痛、也學會相擁的城市。

市政碑文上的刻字在此刻熠熠生輝：

【人類榮光永存】

“小詞，你看，外面的世界多美好啊。”沈常青笑着說。

蘇詞的視線落在光屏上ABO和諧一片的美好畫面，隻覺得虛假至極。

“不過是妥協的假象罷了。”蘇詞淡淡道。

“哦？”沈常青挑了挑眉，對他的反應頗感興趣。

“因為我公開了Omega腺液能讓Alpha短暫分化為Omega的真相。”蘇詞冷笑一聲，“你以為Alpha那種自私利己的生物，會不做點什麼來安撫曾經的同伴？他們怕是連半夜都睡不安穩，生怕被拉下水吧。”

沈常青輕笑出聲：“說得倒是有理。不過，第一天隻有三個人站出來，這又怎麼解釋？”

蘇詞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我說了，他們自私利己。當時不過是在觀望罷了，誰願意當出頭鳥呢？”

“哈！”沈常青笑得更加意味深長，“小詞，照你這麼說，你可是推動了曙國的和平發展呢。”

蘇詞神色淡漠，不甚在意，“如果這種表面的和平也算和平的話。”

沈常青輕歎一聲：“怎麼不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