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弗雷德愣了三秒,突然拔高音量,“你們在一起了!!!”
他的聲音響徹整個實驗室,連隔壁辦公室的劉教授都探出頭來:“什麼在一起?”
南景煜輕咳一聲,伸手重新牽住蘇詞:“嗯,在一起了。”
蘇詞别過臉,卻沒否認。
弗雷德激動地掏出手環:“我得趕緊告訴他們,上周這群損友還跟我打賭說你們至少還要拉扯半年——”
“弗雷德。”蘇詞眯起眼睛,“你敢發消息,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實驗室。”
弗雷德收回手環,可憐巴巴地看向南景煜,仿佛要他表個态。
在他看來,談戀愛就該公開,宣示主權。
南景煜卻點點頭,對蘇詞的話表示贊同:“其實我還在考察期。”
弗雷德啧啧搖頭。
不過,蘇詞隻顧着“威脅”弗雷德,忘記了同樣八卦的劉教授。
很快,他談戀愛的消息就被“哥哥”粟元景知道了。
粟元景:「周三晚上帶人過來坐坐,一起吃個飯」
這語氣根本不是邀請,而是通知,和劉老師給他發消息的語氣一樣一樣的。
這就是導師的壓迫感吧。
三年來,他已經明白了為什麼北歡這種優秀學生也會怕老師,怕老師,是刻在學生DNA裡的。不管這老師平日裡多麼好脾氣好說話,一到了組會上,都會大變樣。
盡管難以置信,但他聽黃學長說,劉老師曾經把弗雷德罵哭過。
現在的他,一看到有“劉”字的消息彈出,心裡都會咯噔一下。
蘇詞盯着光屏,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複。
他怎麼忘了這茬,都怪弗雷德喊這麼大聲。
“怎麼了?”南景煜湊過來摟住他,下巴搭在他肩上,銀發垂落到他的肩頭。
蘇詞:“粟元景要見你。”聲音悶悶的,帶着點煩躁。
南景煜挑眉:“現在?”
“周三,後天。”蘇詞收起手環,面無表情地提議,“不如我們先分個手。”
盡管粟元景不是他親哥,但要帶人去見他,蘇詞心裡還是有點怵。
南景煜失笑,收緊手臂把他往懷裡帶了帶:“這麼怕見家長?”
蘇詞掙了掙沒掙開,索性放棄抵抗:“你不懂,我患上了一種怕老師的病。”
南景煜忍俊不禁,偏頭親了親他的臉頰:“沒事,我幫你擋着。”
“你?”蘇詞狐疑地瞥他一眼,“你連弗雷德都搞不定。”
“那不一樣。”南景煜一本正經,“對付長輩我有經驗。”
蘇詞将信将疑,但眼下似乎也沒有别的選擇。他歎了口氣,慢吞吞地給粟元景回消息:「好的」
周三傍晚,兩人拎着精心挑選的禮物站在粟元景公寓門前,蘇詞伸手摁門鈴,難得地有些緊張。
“你買了什麼?”他壓低聲音問。
南景煜微笑:“茶葉,紅酒,還有——”
門突然開了。
粟元景站在門口,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他們十指相扣的手上。
“進來吧。”他側身讓出位置,語氣聽不出喜怒,“飯已經做好了。”
餐桌上,氣氛微妙地安靜。
粟元景給兩人倒了茶,開門見山地問:“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剛在一起不久。”南景煜回答。
蘇詞平靜地補充:“五天。”
粟元景愣了下,點點頭,又問:“以後有什麼打算?”
這次南景煜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蘇詞,紫羅蘭色的眼睛裡帶着溫柔的詢問。
蘇詞放下茶杯:“先完成學業。”
“嗯,”南景煜接過話頭,“之後看小逍的意願,他想繼續深造或者工作,我都支持。”
粟元景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聽說你是Syzygy的一員?”
“咳——”蘇詞被茶水嗆到。
南景煜從容地遞過紙巾:“是的。”
粟元景推了推眼鏡,“具體是哪個部門?”
“國際關系協調。”
“最近在跟進什麼項目?”
“Beta權益保障計劃的跨國協作。”
粟元景嚴肅的表情松動了幾分,轉而看向蘇詞:“你想清楚了?”
蘇詞平靜地說:“隻是談個戀愛,這麼嚴肅幹什麼?”
粟元景也平靜地當着南景煜的面說:“怕你受傷啊,弟弟。”
見他似乎還想說什麼,蘇詞開口:“我不會。”
“最好是這樣。”粟元景笑笑。
飯後,南景煜主動起身收拾碗筷。蘇詞也想跟上去,被粟元景拉住,“你坐下。”
蘇詞坐下,“有事嗎?”
“餘情未了啊?”粟元景似笑非笑,“分别了三年,花了三個月就又在一起了。”
“這是我的事。”
“小逍,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作為伴侶都是靠不住的,我以為你早就明白這個道理,看來還是涉世未深。”
粟元景因為父親夏啟揚抛妻棄子的事,從此對情愛毫無幻想,這麼多年來都是獨自一人。
“我當然知道,我說了,隻是談個戀愛。”蘇詞笑笑,“還不至于交付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