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靈啊。”五條悟歪頭抱臂,兩指并起,指尖泛起蒼藍色的光斑,蓬松的白發被風吹起,“不想死就讓開點啦。”
“呵呵呵……臭小子你耍個屁的帥,不還是跟我一樣被封印在殼子裡嗎。”
招财貓眼神流露鄙夷,胡須向下撇,一語擊潰五條悟現狀。他手勢到位,風也到位,技能就緒,當然,最無法忽視的是他現在是一隻短手短腿、外表十分之軟萌可愛的貓貓棉花娃娃,所謂的帥氣姿勢也隻是探出半截身子在制服包外。
“對付你倒是夠用噢。”五條悟沒氣惱,笑嘻嘻地說,“誰讓你很弱啦。”
不知道他哪個字眼觸發到招财貓的破防開關,她撲過來伸爪子就要撓花五條悟的小臉。她撓癢癢般的攻擊全部被無下限擋在外面,五條悟眉眼微凝,流露冷峻的意味。
那糟心孩子跟幽靈似的飄過去,她腦子少的那根筋怎麼給她找回來?
也不知道傑是怎麼教她的。五條悟沒忘她期中考試成績出來那天,她的家長被老師叫來學校。五條悟由此躺在女孩狹小黑暗的制服包裡聽到一個令他耳熟又完全沒意料到的聲音,來自他以為已故的摯友。
她雖然是夏油傑的女兒,但長相不像夏油傑,性格也一點都不像。說不定也是養女。
都是女兒,夏油傑實在偏心。對他另外兩個養女就百依百順,要什麼給什麼,對這個女兒就純粹放養,孩子被欺負了不管,一身傷不管,學習差就用威脅的招數。這樣的人和五條悟記憶裡的笑得溫柔的少年相差甚遠。
能怎麼辦呢,五條悟在教堂時已經決定不對這個糟心孩子忽視不管。她太可憐了,自卑又偏激,對世界的認知就像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直接被扔進殘酷的社會裡,沒感受到過正常的關系,沒建立正常的認知,沒有人愛護她,讓她怎麼能不埋怨這個對她異常殘忍的世界。
他立刻準備瞬移到大熒屏前,隻見那兩個對外星人有所涉獵的少年沖小野薰大喊:“别進能量場!外星人會……”
外星人古怪的攻擊方式對五條悟無效,但對普通人類肯定會造成緻命傷。
虎杖悠仁咬牙醒過來時,眼睛被刺得眯出一條縫,勉強看清光芒萬丈的“能量場”邊緣探出一道纖瘦的身影。他瞪大眼,嗓子開裂也要喊:“小野不要過來!”
厄卡倫用燃燒火焰的身體擋住女鬼,小桃咬牙分出一隻手死死抵抗漫天的黑色長發,虎杖悠仁跌跌撞撞忍着痛向前跑,所有人都朝小野薰的方向奔過去。電影院的鎢光燈瘋狂閃爍,現實與高緯的能量場像電腦在代碼錯亂與恢複正常交錯替換。
五條悟剛瞬移到小野薰懷裡就被她帶進能量場,小手拽緊她的圍巾。他的突然出現讓薰睜大眼,連忙接穩貓貓娃娃進懷裡,就見他冷着臉,漂亮的藍眼睛氣鼓鼓地瞪她。
薰瞳孔微顫,胸脯被貓貓娃娃伸手抵住,他沖她搖頭,藍眼睛睜得圓溜溜。意思是不要再靠近嗎?
娃娃突然會動了,還表露出人類一般的情緒,這讓薰驚喜又意外,但現在不是去糾結貓貓怎麼活過來的時機。
沖到她面前的另外三人看到她安然無恙頓時松了口氣,一時間放松了對女鬼的束縛。巨大的陰影升到半空,流動的黑色長發将天花闆的燈光死死遮蔽,熒屏上扔在播放的電影色調青暗,适時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音效。
薰擡手摘掉眼鏡放進兜裡,仰頭直視女鬼黑穴般的眼窟窿,口吻平靜: “你不是要玩捉迷藏嗎?隻有對輸掉的人你的能力才能發揮殺人作用吧。”
她的話音像觸發開關般,女鬼遮天蔽日的黑發迅速擴張鋪展開,如同一個籠子般把整個空間聚攏。
四名少年少女挨近,眼前的世界不停閃爍着奇妙的彩色光線。所有人大腦深處響起幽怨的女聲後,彩色的光影瞬間變得幽暗,華麗的走廊一眼看不到頭,牆壁兩邊挂着詭異的貴族男女畫像,畫中人的目光仿佛陰恻恻地盯着走廊中的四名少年少女和兩隻貓貓。
“所以是真的要玩捉迷藏啊?赢了也真的會有高/考/答/案嗎?”厄卡倫道。
他一頭挑染紅的白毛變回卷毛黑,人從喪裡喪氣變回文弱腼腆。他跟在小桃身邊,臉緊接着被一隻招财貓狠踹一腿,他像受氣包般不敢吱聲,隻能捂着臉。
“高速婆婆!你怎麼也來了!”小桃驚呼一聲,問她肩上坐着的招财貓。後者高傲地努下巴,惡狠狠地指了指對面少女懷裡抱着的雪白貓貓娃娃,“還不是那個臭小子敢說我弱!你們趕緊把我的力量還給我!我要證明給那個臭小子看,什麼叫大妖怪!”
“咪咪會說話了?”薰漫長的反射弧終于反應過來,突然跑她懷裡的貓貓娃娃頂着一張圓嘟嘟的臉,當時瞪着她,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欸呀,毛茸茸生氣也好可愛!
她美滋滋地舉高高白色貓貓娃娃,看到他雪白的貓耳往後呈飛機耳,白嫩的包子臉鼓起,嘟着嘴,視線飄忽,持續裝死,蓬松的貓尾巴晃來晃去。
“咪咪,你是不是擔心我?”
五條悟裝死,晃尾巴。
“咪咪你看,我一點事都沒有。”
五條悟不耐地抖耳朵。當然啦,因為他的無下限啊。這孩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回她少的那根筋。
見貓貓一聲不吭,薰歎了聲氣,手忍不住捏捏他軟乎乎的貓耳。沒捏幾秒就被他躲開,冰藍色的大眼睛轉回來瞪她。
薰咬了咬嘴唇,語氣誘哄:“咪咪,雖然你很生氣,但你能活過來我真是太高興了。媽媽我一直都有幻想你能活過來,喊我‘媽媽’可以嗎,欸,一直這樣瞪我的話、也、也好可愛呀,好喜歡好可愛,可以繼續瞪我嗎咪咪?”
五條悟兩隻小手堵耳朵,倔強地不看薰。
還不如質問他為什麼活過來,都比現在逼他喊“媽媽”強。真論輩分說的話,她是夏油傑的女兒,應該喊他五條叔叔才對。
他死魚眼盯虎杖悠仁,眼神示意:快救救老師我啊,悠仁……
虎杖悠仁被五條悟盯得頭皮發麻,他看到雪白貓貓視死如歸,怎麼也不開口,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小野薰好像對毛茸茸有變态的屬性。
除此之外,四人都感覺新認識的小夥伴們很不對勁,有超出普通人能力、對娃娃突然活過來接受良好、看到外星人也不會害怕的小野同學和虎杖同學/小桃同學和厄卡倫很不對勁!幾人深沉凝視彼此,同時一拍腦門,熱淚含眶,她/他肯定拿了熱血漫主角劇本!
虎杖悠仁感慨之餘,沒忘記守護五條老師岌岌可危的節操。他撓撓後腦勺,對薰說:“小野同學,可以讓我也抱抱他嗎,他好可愛啊……”
薰有些為難地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