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度過前三天,薰估算着時間,學校是不是在小測考?那怎麼辦,她沒考試,就沒成績,爸爸生氣就不讓她讀書了。
哦對,爸爸,她爸爸應該死了。
應該是被五條悟殺的。
原來書上說的是真的,等到你失去了某樣東西,就會開始回味它的好。
和爸爸雖然是塑料父女,他利用她,她仰仗他,可他一死,薰作為人類的聯結徹底消失。每個人類都有自己的父母,她是沒爸爸的孩子了,也就徹底不算人了吧。
她垂頭,盯着角落燃燒的蠟燭,如同黃昏的燭火像燃燒的生命,滴下的燭蠟是回不去的曾經。
她想起被爸爸帶走時的恍惚記憶。
從她有記憶開始,她活動的區域就在巷子裡,貧窮是疾病的原罪。那時候,她是個即将三歲的人類,生了病,陪伴她的沒有親人,僅有一隻幼狼咒靈,翹着尾巴圍着快病死的她轉圈。
在她以為她就要死掉時,眼睛都快閉上了,幼狼叼了叼她的衣袖,将她喚醒。身形高大的男人擋住狹窄的巷口,他溫柔地摸了摸幼狼的頭,逆着光,俯身向下,朝她伸手。
“乖孩子,要跟我回家嗎?”
薰撐開眼,上下眼睫毛被眼淚粘在一塊,模糊的眼前空無一人,僅有符咒,和封印。手腳鍊铐随着她的行動叮鈴哐啷,她縮到角落。
在這片完全封閉的狹窄空間,她仿佛又回到那條被疾病支配的小巷。
以後會怎樣呢?她作出了這樣的思考。
她望向通往外界的那扇門,那扇獨對她關上的門。她決定了不管是誰,隻要把她從這裡帶出去,讓她做什麼她都會答應。殺普通人也好,殺咒術師也好,殺她的咒靈同胞也好,她都會去做。
她閉上眼睛,再醒來是被開門的吱呀聲驚醒。
一眼望去,白色的月光先瀉進來,一道黑漆漆的影子從門外緩緩走到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