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畢,一道金光從指尖發出,繞在姑娘手中的石頭上,輕盈地将其卷起。
南宮修亦不甘示弱,當即選了顆石子,途中還刻意往對方那邊一撞,似是想把它撞飛。
謝長宴扯唇一笑∶“可惜了,下回記得多使些力氣。”
南宮修臉色一沉,便不再開口。
其餘三人杵在一旁,目光凝向懸在半空的石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隻見兩人不相上下,手指極快地舞動着,那石子隻在空中一閃,随即墜入濃密的樹葉之中。
“這如何能瞧得清?”秋雁眯起眼,碰了碰一旁的人,“阿棠,這主意是不是有點沖動了?”
李今棠抿了抿唇,略有些茫然∶“方才他們急着要比,我也想不到其它的,就……”
她餘光瞥向謝長宴,卻見少年神情淡然,舉手投足間似是十分悠閑,仿佛胸有成竹一般。
忽聽嗖的一聲,一枚石子螺旋镖似的飛回,少年擡起手,輕松将其夾在兩指之間。
眼見是謝長宴領先了一步,秋雁立馬拍掌叫好∶“勝負已分,這下你不能再賴賬了罷?”
“的确已分,”南宮修冷冷道∶“不過是他輸了!”
三人大吃一驚,一齊往上看去,隻見不知從哪飛來的一隻烏鴉撞在枝幹上,令其一晃,搖下幾片樹葉來。
南宮修得意洋洋∶“方才的規矩可是你們提的,現下這小子不算是輸了?”
“這怎麼能算?”秋雁不服氣道∶“比賽已經結束,你休要賴賬。”
“你們人多勢衆,我插不上嘴,”南宮修雙手環抱在身前,悶聲道∶“不過,此種不公平的比試,我是不會再上當了。”
“南宮兄何出此言?”謝長宴淡笑,“是我技不如人,這一局謝某認輸便是。”
曲淩飛驚道∶“謝兄……”
謝長宴擡手止住他的話頭,看向眼前面色忿忿的人,等着他答複。
南宮修也沒想到他會就此認輸,但仍沉着面色,哼了一聲道∶“那你們還等什麼?還不速速離開。”
“還勞駕把結界打開,”謝長宴朝他一拱手,道∶“我們這就走。”
“我們當真就這麼走了嗎?”秋雁踢飛一顆橫卧在地上的石子,又忿忿地伸出手去想劈開攔在路邊等藤蔓,“那人好不講理,明明知道破解結界的辦法,卻不願意放我們出去。”
李今棠側身攔住她∶“藤蔓上生了刺,不能打,會傷手的。”
但見走在最前等少年頓住步子,幾人也紛紛停下,還未開口,便聽身後傳來吼聲∶“結界已開,你們還待在這做甚?”
謝長宴笑了笑,回道∶“你也不必急着趕客,方才鬥得倦了,在此歇會。”
三人不明白他的用意,也跟着在一旁蹲下,再轉頭時,那南宮修已縮回了屋内。
“謝兄,我知你心中不甘,”曲淩飛忽地起身拔劍,道∶“我這便回去同他拼命,不論如何也把他逼出來。”
“用不着你拼命,”謝長宴看向别處,意味不明道∶“不出片刻,他自會露面。”
倏然間,陣陣呼嘯聲宛如響在耳畔,過了許久,卻仍不見人來。
寒意霎時襲遍全身——來人尚在遠處,聲音竟能傳得如此之遠,足見對方要麼靈力高深莫測,要麼便在數量上占據了壓倒性優勢。
忽覺一陣風拂面,緊跟着一道黑影閃過,定睛看時,南宮修已沖到最前方,他神色冷峻,仰頭喝道∶“何人在此賣弄玄虛?倘再不現身,休怪我劍下無眼!”
猛地,一陣笑聲由遠及近,盤旋在頭頂上方,未待衆人看清,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地面上卷起層層塵埃。
“别來無恙啊,小兄弟。”
衆人未及擡頭,便已拔出腰間長劍。隻見一渾身黑衣,頭戴面紗之人立在眼前,身後黑壓壓地跟着一大群妖兵。
黑衣人露出的一雙眼彎了彎,道∶“沒成想你為了躲我,竟藏到了此等污淖之地,真叫我開了眼界。”
“是你?”南宮修握緊手中劍柄,聲音已不覺發顫。
并未再同那人廢話,他挺劍而出,直取對方要害。
隻聽得铮铮幾聲,劍光從眼前一晃而過,兩人已從草地的結界一頭鬥到另一頭,頗為難舍難分。
若隻他二人相鬥,隻怕到了天黑也難分勝負,可後面還有一衆妖兵,任那南宮修生了三頭六臂也難敵。
“我們快走罷,”秋雁急道,一面拽上李今棠的手便要踏出結界,“倘若那幫人把我們當作是一夥的,可如何是好?”
“你們不是要求他幫忙麼?”謝長宴并未動搖,他指尖一動,射出數枚銀針,頓時壓倒數位妖兵。
他淡然道∶“求人幫忙,難道不應有所表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