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楓眼眸之中透着欣喜,他一一問候,大家都沒有說什麼。
這時候宋家老先生說:“初初,也來不及再陪着你了,我們還有研究方面的事情,最近都不太閑,得去趕飛機了,下次得空了帶到家裡來,我們再好好聚聚。”
蘇初楹點頭,輕笑道:“感謝爺爺奶奶帶着大家來看我的舞會,等大家不忙了我再回去拜訪大家,大家保重。”
宋老夫人慈祥地握住蘇初楹的手:“初初,記住,家在雲城,我們永遠是你的後盾。”
蘇初楹有些感動了,她控制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
小的時候她總覺得每天和親人待在一起,每天待在雲城的日子是那麼無聊,還要被長輩管着,可現在她想回雲城都不可以,她追求的都在京市,回一次家真的很不容易。
小時候最想逃離的地方成了長大後最想回的地方。
蘇家兩位老人也并沒有久留,年長的人總是不太喜歡奔波,他們也決定當天就回雲城。
蘇傾和宋舟已經把D國的産業交給了俞深打理,他們也準備回雲城了。
宋舟看着蘇初楹叮囑道:“累了就回家,我們永遠在家裡等你,天塌下來了,找爸爸。”
蘇傾也是親昵地抱了下蘇初楹:“寶貝,得空了一定要回家陪陪媽媽。”
蘇初楹點頭,她心裡仿佛壓了很重的石頭,讓她有些難以呼吸,她讨厭分别了。
江亭楓看出了她似乎有些難過,他輕握她的手表示安慰。
蘇初楹目視着他們一行人出了酒店,沈鹿聆因為學業問題也得當天回去了,陳書湘由于那邊學業緊張也匆匆離開。
容宴和白酒酒似乎鬧了不愉快,他最後單獨找了蘇初楹,給了她一張卡:“初楹,能把這張卡給湘湘嘛?”
蘇初楹拒絕了:“容宴哥,如果想給的話你自己去給。”又看了眼白酒酒,提醒他道,“容宴哥,白酒酒她心思不壞,相處不來感情相安無事的也好,你們兩個總是針鋒相對的對彼此都不好。”
容宴點頭,看不出什麼情緒:“初楹,我們這一群裡好像隻有你還算圓滿,其他人并沒有得到好的結果。”
圓滿?蘇初楹真的圓滿嗎?18歲美好的年紀卻因意外害死了自己的哥哥,創傷應激了一年,抑郁了一年,被催眠,被迫改變了自己的夢想和追求,活在了愧疚裡,真的圓滿嗎?
如果說比起他們的話,她圓滿的是遇到了自己喜歡并且喜歡自己的人,有了重拾一切的勇氣,可過程實在談不上圓滿。
她輕笑:“容宴哥,真的不圓滿嗎?還是你想要的太多了?”
這句話問住了容宴,蘇初楹繼續說道:“你成了國内最年輕的醫學博士,成了衆人公認的醫學新秀,和千金白酒酒訂婚,未來容家和白家都在你手裡,唯一不圓滿的不過是書湘一人,可你不該這麼想的,因為她是一個人,她有權利做選擇,就像離開你是她的選擇。”
蘇初楹繼而又說道:“人生怎麼可能事事圓滿,一個人怎麼可能沒有一丁點苦難,或大或小罷了。”
是啊,人生處處有苦難,當我們隻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或許此時的苦難真的好苦。
可當你站在更寬廣的角度,有些地方的小孩子溫飽,吃穿都是問題,衣服無論季節,永遠隻有薄薄一層。
七八十歲的老人還在為了生計奔波,很多人的肩上扛着的不僅僅是那一袋又一袋的東西,是一個家的責任與希望。
容宴似乎明白了,他想到了每天來到醫院裡看病的人。
”
有因為交不起昂貴的手術費而放棄治療的人,有因為治愈率很低而放棄治療的人,有因為疾病而痛不欲生的人。
他的這一切是選擇,而不是不圓滿。
“容宴哥,江亭楓要辦一個醫療救助會,找不到答案的話就去那兒找,或許就有答案了。”
容宴無神點頭:“我答應你了,我會去的。”
出來後天空飄起了微雨,陳書湘也站在門口,她沒去看容宴和白酒酒,而是徑直跑向了蘇初楹。
蘇初楹疑惑:“書湘,你不是去機場了嗎?”
“看到下雨了,就想着陪你看完這場雨再走。”
“謝謝。”
“我們是好朋友,不用客氣,況且這本來就是我對你的承諾。”
蘇初楹望着雨點,心想:哥哥,你是來看我複出的嘛。
而當她望過去,卻發現粉絲并沒有走,他們還站在那裡等她。
她音量盡量提高:“大家怎麼不走?”
有人說:“我們想再看看你。”
“我給大家買了奶茶和一些小禮物,大家收到了嗎?”
很多人舉起沒撐傘的另一隻手,提着一杯奶茶和一個禮物盒,蘇初楹點頭,語氣溫柔:“下雨了,大家都回去吧,記得路上注意安全。”
“我們想看着你走。”
蘇初楹眼見他們沒有要走的意思,她隻能先行離開,容宴和白酒酒一人一個車走了,江亭楓讓江牧去送了陳書湘。
他單獨開車拉着蘇初楹,蘇初楹離開之際搖下車窗和大家說再見。
到公寓後江亭楓問她:“要不要換身衣服?”
蘇初楹點頭,剛好沈鹿聆給她帶了件睡衣過來,她剛好試試樣子。
她先去洗了個澡,然後換上了沈鹿聆給她帶的那套衣服,是個吊帶裙睡衣,這也是她這幾年來第一次穿不是長袖的衣服。
以前總會因為手上的疤痕而不願意穿短袖或者吊帶裙,現在的話,好像沒關系了,她能接受現在的自己,也能接受以前的自己。
剛好江亭楓進來了,蘇初楹剛吹完頭發。
他估計剛洗完澡,頭發都沒吹,換了身黑色睡衣就來了。
蘇初楹放下吹風機問他:“頭發怎麼沒吹?坐下我給你吹。”
江亭楓乖乖坐了下來,蘇初楹拿起吹風機替他吹頭發。
手在他的發間穿梭,溫柔而細膩的觸感讓江亭楓感到格外舒心。
吹完以後江亭楓自然地接過吹風機關掉,此時屋内有暖風吹過,空氣中夾雜着一股清甜的果香,讓人感覺到很清新。
江亭楓擡眼對上蘇初楹的視線,兩人都有些愣神了,他們這一個月沒有見過,隻有偶爾的微信聊天。
一個忙着學醫,一個忙着跳舞,誰都沒有去打擾彼此的生活。
蘇初楹有些緊張了,她慌忙一語:“我去倒杯牛奶。”
江亭楓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擁入了自己懷中,蘇初楹坐在了他的腿上,想要起來江亭楓卻不讓。
他唇齒慢慢靠近她的耳朵,輕咬了下,聲音極其溫柔:“初初和我是生分了嗎?”
蘇初楹被他弄的渾身一顫:“沒有。”
他的手在她的腰間摩挲,蘇初楹緊張到了吞咽口水。
江亭楓看着她的模樣輕笑道:“初初緊張了?”
“有……點……”
他站起來,雙手抱着她輕放到床上:“晚安。”
江亭楓轉身要走的時候蘇初楹起身拉住了他,雖然緊張卻也吐字清楚:“江亭楓,轉身。”
江亭楓轉身,蘇初楹起身吻上了他的唇,江亭楓有一瞬間的錯愣,而後摟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懷裡,他則是坐了下來。
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抵在她的後腦勺處,蘇初楹向後躲閃,瞬間被他發現,他聲音低沉而克制,唇在她的耳邊留戀,彼此的臉緊緊貼在一起。
“初初,點火了怎麼不負責。”
蘇初楹巧笑嫣然:“江先生想怎麼負責?”
“讓我吻你。”
蘇初楹微微後退,鼻尖與他的鼻尖相觸,有着細微的動作:“江先生,看在我們一個月沒見的份上讓你親個夠。”
她又補充說道:“但是我想先給你看個東西。”
江亭楓點頭,蘇初楹從廚房的一處櫃子裡拿出了一個蛋糕。
“祝我們江先生26歲生日快樂。”
江亭楓有些愣神,他看着那個蛋糕久久不能回神。
“我從來不過生日。”
蘇初楹并沒有打退堂鼓,她把蛋糕放在了客廳的餐桌上:“不過沒關系,蛋糕得吃了。”
“我不過生日是因為很少有人慶幸我的出生,很少有人記得我的生日。”
蘇初楹淺笑,眼裡卻是心疼:“江先生,我慶幸你的出生,也記得你的生日,閉上眼睛許個願吧。”
江亭楓點頭,眼裡的情緒讓人看不懂。
蘇初楹點好了蠟燭,等他許願。
江亭楓閉上眼睛,他的願望是:初初歲歲平安。
蘇初楹見他許完願望了,跟他叮囑“蛋糕是我今天早上起來親手做的,快嘗嘗,我去再給你拿個東西。”
她忙忙走進廚房,不到十分鐘她就端出來了一碗面放在了江亭楓跟前,跟他介紹:“這是長壽面,祝江先生平安長壽,記得不能斷。”
蘇初楹給他遞了雙筷子,眼裡盡是期待:“快嘗嘗味道怎麼樣?”
江亭楓吃完後語氣真誠:“好吃。”
蘇初楹這時候又從身後拿出來了一個楓葉挂件:“這個是我親手打磨的,好看吧?寓意江先生生活紅火。”
“好看。”
“我知道呢江先生不缺錢,我送的東西都是錢買不到的,江先生喜歡嗎?”蘇初楹湊近,看着他的雙眼。
江亭楓的眼裡充滿愛意:“喜歡。”
“喜歡就好,蛋糕你怎麼沒吃啊?”蘇初楹這才發現蛋糕他一口都沒動。
“等你一起。”江亭楓解釋道。
蘇初楹握着江亭楓的手切了蛋糕,兩塊蛋糕放在了不同的碟子裡,各叉了個叉子。
她喜歡吃甜食,拿起蛋糕嘗了一口,還挺好吃的,江亭楓拿起叉子也開始吃手裡的蛋糕。
“你有胃病,晚上甜食别吃太多。”邊吃還不忘叮囑他。
江亭楓吃了幾口放下了手裡的蛋糕,雙眸盡是深情:“初初,謝謝你。”
蘇初楹湊近他:“是我該謝謝你,遇到你,我覺得很幸運。”
兩個人的蛋糕并沒有吃完,最後收拾到了冰箱裡。
和往常一樣,他們今天依舊睡在一起,不過今晚兩個人怎麼都睡不着。
過了好久,蘇初楹弱弱問:“江先生,睡了嗎?”
江亭楓也很清醒,他回答:“沒有,你睡不着?”
蘇初楹點頭:“能來一下暖燈嘛?”
江亭楓聽她的話開了床頭的暖燈,在暖色燈光的照亮下對視的兩人有些尴尬。
蘇初楹腦海裡回想着沈鹿聆支的招:你别告訴我你們兩個在一起三個月了就親了幾次,他跟你睡了那麼長時間什麼反應都沒有。
你就在微弱燈光下親一下他,這誰能受得了,不就成了。
蘇初楹雙手柱在他旁邊,探頭吻上了他,學着他的樣子含住他的嘴唇摩挲。
江亭楓反敗為主,一手撐在枕頭上,一手摟過她的後脖,攻城占地,他咬住她殷紅的嘴唇輕啄吮吸,蘇初楹被吻的微微喘息,張開嘴想要呼吸,卻給了他機會。
他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索取,舌頭交織在一起,蘇初楹覺得自己被親的渾身發軟,失了力氣。
親了良久,他松開她的唇,從臉頰挪動到耳朵,含住輕咬,聲音低沉而有力:“初初,願意嗎?”
她的聲音失了本色:“願意。”
窗外雨聲淅淅瀝瀝,室内溫度漸漸升高,他輕吻着她脖間的每一處溫熱,她輕閉着雙眼,睫毛微微發顫。
一步步往下,她呢喃:“疼……”
江亭楓停了動作,暖光照在她額間的細珠上:“初初,很疼?”
蘇初楹的聲音微小卻清楚:“輕點就可以。”
江亭楓的動作溫柔,微風透過窗紗吹進來,吹動着窗簾輕輕搖擺,室内一片旖旎。
漸漸雨停了,月亮卻躲進了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