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亭和趙東兩人對視一眼後，互相嫌棄，臉各自偏到一邊。他們一前一後，出門下樓，玲珑和陳雙在樓下吃早飯。

桌上擺着熱氣騰騰的包子，兩碟小菜。

“早啊，”陸雲亭坐下來，拿起一包子，吃了起來。

“世子吃得下？”趙東反問道，目光卻看向陳雙，柔情似水。

今日是有些冷，路過的掌櫃感歎道，走回櫃面，繼續算賬去了。

陳雙沒作聲，繼續喝碗裡的白粥，吃着小菜。

喝完粥後，她放下筷子，對玲珑随口說道，“走了。”

玲珑也吃得差不多了，跟了上去。桌面隻剩下陸雲亭和趙東。

“怎麼感覺更冷了？”掌櫃的，抱着胳膊，嘴裡哈着氣。

陸雲亭先起身，剛走到門口。趙東擠了上來，“我先走。”

兩人堵在門口，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陳雙停下腳步，回頭，無奈道，“你們兩個，都不要來。在那擠着吧。”

陸雲亭趁趙東分神，身子一側，走了出去，回過頭來，俏皮一笑，“趙兄，我先走咯。”

趙東鄙夷地看着他，也走了出來，瞬移到陳雙跟前，目光柔和，“雙兒，我來了。”

陸雲亭雖然先出門，卻是後面到的，心有小小的不滿，“會法術，了不起。”

陳雙一行人來到鬧市，此縣以買賣獸聞名。在這裡，隻要有錢，什麼獸都能買到。不過，有些獸，已具有人性，這樣的，很少人買。因為它們不易馴化，這樣的獸，數量和種類也會少很多。

他們走到買獸區域，上面挂着一個木牌子，“售賣獸。”

走進去，裡面的獸，都被關在籠子裡，四肢被鍊子鎖着，脖子那也是鍊子。

它們有些龇牙咧嘴，有些蜷縮在角落，有些注視着行人，想遇到一位好心人，把自己買回去，離開這噩夢般的地方。

雖然不知下一處是不是深淵，但是在這，死比活更難熬。

有些賣家賣不出去，幾天不給吃的，甚至對它們打罵來出氣。

“老大，你來這作甚？想買獸？”玲珑邊上問道，眼睛卻在不停地打量着四周，她真想施個法，将這裡的獸都放走。

不僅僅是同類，更是看它們可憐。

“不買。”陳雙毫無情緒地應道，“隻是想往這邊走走。”

她也說不出來，腳步就不由自主地走了進來。進門後，看到這些被關押的獸，心裡揪着難受。陳雙不是菩薩心腸，但是，不知怎麼的，她内心有一種想把它們放生的沖動。

她握緊拳頭，生生壓下這種沖動，玲珑這一問，沖動又湧現了。

“我要把這裡的獸，都放了，會如何？”她思慮一會，側臉，低聲問陸雲亭。

陸雲亭抿嘴一笑，“會被很多人追。不過，他們追不上，我會帶你飛。”

陳雙輕哼一聲，“不用。”

趙東聽見他倆的話語，将玲珑擠出，靠上前去，溫聲道，“雙兒，隻要你說一聲，我立刻将這裡的獸放了。至于這裡的人，可以把他們的記憶都抹除，甚至讓他們消失。”

“你這人，怎麼這麼嗜殺？”陸雲亭揪着趙東的衣裳，怒斥道。

“我嗜殺？！大世子你也不看看這裡的人是什麼人，孽殺動物，死不足惜！”趙東的情緒激動不已，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将這裡夷為平地。

陳雙沒理會這兩人，往前走去。

這個地方很大，陳雙走了一半，停了下來，“你們聽，有哭聲。”

獸一般是不會哭的。哭了就意味着自己快死了。

“哪有哭聲？”

除了陳雙，其餘人都沒有聽見什麼哭聲。隻好跟着陳雙，向前走去。

陳雙加快腳步，離哭聲發出的地方越來越近。

到了，她心道。

一隻小白虎，它身上的白色絨毛被血粘在一起，一塊，一塊的。它正趴在籠子裡，渾身散發糜爛的臭味。

它聽見有腳步聲，想睜開眼，擡頭望望，但卻一絲力氣都沒有。隻能哼哼幾聲，想告訴來的人，自己還活着，救救自己。

陳雙伸手一揮，一道丹青色的光掠過籠子，籠子上的鎖，“啪嗒”一聲，碎成兩半，掉在地上，發出撞擊聲。

聽見聲響的人，喊道，“誰！誰在那？！敢壞老子的籠子，活膩歪了！”

一壯漢，光着膀子，扛着斧頭，朝這邊沖過來，臉上的怒意将褶子擰成一團，雙目布滿血絲。

他看着抱着小白虎的陳雙，“就是你？！小娘們，怎麼，想硬搶？！别以為你帶了這幾個人，我就怕你。就這個小白臉，我能一打十。”

說着，掄起手中的斧頭，朝陳雙他們砍去。

“就你，我就一個手指頭就能把你打趴下。”趙東食指一會，一道黑煙，擊中壯漢的眉心，壯漢瞬間倒地，眼瞪得大大的。

壯漢死後，四周的人開始哄叫起來。

“殺人了！”

“妖怪啊！”

不少人尖叫着，四處亂竄。

陳雙将趙東制止，示意他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