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洲快步去了秦司堯面前,看到秦司堯黑沉着一張臉,他的心突地一跳,開口也變得猶豫:“司堯,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看到他,秦司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韓酌先回房間收拾東西。
沈雲洲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韓酌身上,自然也沒看到他臉上的傷,隻是失落地問:“你要回去了嗎?”
話音還沒落地,秦司堯已經揪住他的衣領,說話幾乎咬牙切齒:“你就這麼看不慣他?沈雲洲,你怎麼這麼下作?!”
沈雲洲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到了,愣愣地看着他,“司堯,你說什麼?我怎麼了?”
“你還跟我裝?”秦司堯勒緊沈雲洲的衣領,“他毀容了,這下你高興了?”
沈雲洲的瞳孔倏然睜大,“毀容?誰?韓酌?”
看他現在還一副無辜的樣子,秦司堯心裡火氣升騰,幾乎吼了起來:“你要是個男人就敢作敢當!”
眼看着秦司堯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顧時冷上前掰開他的手,把沈雲洲護在自己身後,“雲洲一直跟我們在一起,他不會……”
秦司堯:“這種事哪輪得到他親自動手?花點錢找點人不是輕輕松松?”
顔修:“雲洲不是這種人,這裡面多半有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劃傷韓酌臉的人讓他别繼續纏着我,除了沈雲洲,還會有誰會這麼恨他?”秦司堯的眼睛都快瞪紅了。
韓酌一定很在乎他那張臉,要是真的好不了,他還不知道會有多難過。
以前沈雲洲纏着秦司堯,秦司堯多半也就是對沈雲洲冷淡一點,但也還是會顧忌沈雲洲的面子和雙方的交情,可是現在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說話一點不留情面:“沈雲洲,你給我聽好,就算沒有韓酌我跟你也不可能!你做什麼都是白費心機!”
沈雲洲突然被秦司堯指責本來就委屈,現在又聽到秦司堯說這麼絕情的話,他又難過又氣憤,胸口不停起伏,辯解道:“我沒有!”
顧時冷:“雲洲不會做這種事。”
“不是他,難道是你?”秦司堯目光倏地轉向了顧時冷。
顧時冷對沈雲洲的心思他知道,要說顧時冷想幫沈雲洲出氣,所以找人對付韓酌,這也不是沒可能。
而且顧時冷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不少,不然顧時青怎麼可能在九哥那兒欠了幾個億,愣是沒有一點兒風聲透給顧家?
顧時冷的眼眸霎時冷了下來,“如果真的是我,你以為韓酌隻是毀容那麼簡單?”
秦司堯:“……”
顧時冷把秦司堯推出去兩步,“事情沒弄清楚,你别在這兒發瘋。”
大家一起玩了這麼多年,從沒見秦司堯發過這麼大的火,連最喜歡起哄的莫斯言也開始勸和:“是啊,司堯,你給雲洲留點兒面子。”
秦司堯剛剛是情緒上頭了,現在冷靜了一點,再看沈雲洲的樣子也确實不像是裝的。
可是除了沈雲洲之外,他又找不到第二個人。
至于顧時冷,他以後不用再裝成花花公子讓顧家放松警惕,等顧家的事情徹底解決了,估計也會對沈雲洲采取攻勢,犯不着在這種時候還幫沈雲洲除掉一個情敵。
然而哪怕這樣,他的心裡還是憋了一口氣,食指淩空沖着沈雲洲點了點,“這件事最好跟你沒關系!”
扔下這麼一句話,秦司堯大步進了酒店。
沈雲洲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已經紅了。
他是不喜歡韓酌,也比任何人都希望韓酌離開秦司堯,離得遠遠的,但是他還不至于這麼惡毒,讓人去毀了韓酌的容。
顧時冷手輕輕搭上他的肩,喊他的名字:“雲洲?”
“不是我……”沈雲洲轉過頭,一雙微紅的眼睛看着顧時冷,委屈不已,“我真的沒有……”
“我知道。”
顧時冷聲音比眼神更溫柔,後半句話還沒說出來,一旁的莫斯言就情不自禁地感歎:“司堯八成是對韓酌動了真感情,你們看看他剛剛的樣子,像是要殺人似的。”
沈雲洲的手用力攥住了拳頭。
顧時冷一記眼刀往莫斯言掃過去,莫斯言終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閉嘴。
顧時冷又回過頭去看沈雲洲,“司堯說的都是氣話,你别往心裡去。”
沈雲洲“嗯”了一聲,心裡卻知道,莫斯言說的是對的。
酒店房間。
韓酌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對着鏡子拆了紗布看自己的臉。
一指長的傷口,縫了六針,像條蜈蚣。
秦司堯讓他回來後先收拾行李,也不知道是不是膩了,要把他甩開。
聽到開門的動靜,韓酌趕緊把紗布貼回去,一出洗手間就看到了秦司堯。
哪怕現在傷口包着紗布,可韓酌還是盡量不讓秦司堯看到他那半張臉,秦司堯硬是捏着他的下巴,手指撫摸着他臉上的紗布,“我給你叫了船,你先回藍海灣的大醫院去看看臉。”
韓酌的手微微攥緊,目光一直盯着秦司堯,生怕錯過他的一絲表情,“你是不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