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韓酌去藍海灣的時候,韓酌說他不會遊泳,要從頭學,可實際上,韓酌十幾年前就已經拿了遊泳比賽的第一名。
韓酌拎着箱子出來,就見秦司堯正盯着牆上的獎狀,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走過去看了一眼,明白過來之後沒有一點被拆穿的慌亂,語氣自然地說:“小時候跟人去河裡洗澡的時候就學會遊泳了,這個比賽赢了有五十塊的獎金。”
他轉頭看着秦司堯,“我以前是騙你的,想保住你這張長期飯票。”
秦司堯點了根煙。
他知道韓酌身世可憐,而且他們一開始本來就是交易,不管韓酌想要什麼,隻要他給得起的,隻要韓酌跟他開口,他都會給。
可他不喜歡被人騙。
他沉默着,直到煙都燃了半截才問:“你還有沒有什麼騙我的?”
韓酌:“我酒量其實不差,能喝兩斤白的,台球也打得很好。”
秦司堯指間夾着香煙,目光透過袅袅上升的薄薄煙霧看着面前這張俊朗的臉,“還有沒有?”
韓酌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微微收緊。
秦司堯:“韓酌,你現在跟我說實話,什麼我都不追究。”
韓酌擡起頭,對上他的眼睛,“你上次問我的那個人叫馮彬,是我在看守所裡認識的。”
看守所……
“他在看守所幫過我,知道我在盛海上班,偶爾會從我這兒要點好處。”
秦司堯的心像是被細針刺了一下。
他并不是要逼韓酌回憶以前那些不好的事,可韓酌在看守所的日子肯定很不好過。
“對不起。”秦司堯上前抱住韓酌,低聲道歉,“我不問了。”
韓酌臉在他脖子裡蹭了蹭,稍微猶豫後還是抱住了他的腰。
秦司堯其實挺單純的,韓酌有一瞬間想跟他說實話,又不敢冒險,隻能輕輕揉着秦司堯勁瘦但有力的腰。
他這動作來得猝不及防,秦司堯吸了一口氣,開口的時候嗓音都啞了:“你幹什麼?”
韓酌黑亮亮的眸子盯着他,語氣卻很平靜:“我想想,你的腰很适合放我的腿。”
秦司堯:“……”
他總是這樣,輕而易舉就能被韓酌勾了魂。
這晚他們住在了成縣。
夜深了,老房子隔音不好,周圍有車經過的時候,卧室裡能聽見汽車的引擎聲。
秦司堯捉着韓酌的手放在唇邊吻,吻夠了才說:“我哥想見你。”
韓酌知道,秦司珩幫他到了那種地步,肯定已經知道了他和秦司堯的關系。
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時間,又摸了摸頭上的傷疤,韓酌說:“等我傷好以後吧,不然不禮貌。”
秦司堯第一次帶韓酌見家裡人,也不希望秦司珩挑韓酌的錯,答應了,又去親韓酌的臉。
……
韓酌給吳秀芬租的房子就在他的公寓附近,吳秀芬住進去以後,韓酌還給了她一筆錢,給她買了衣服和生活用品,讓她平時可以去附近的公園逛逛,如果沒錢了就告訴他,自己也會經常過來看她。
可吳秀芬閑不住,韓酌帶她熟悉環境的時候她就看上了附近的一個菜市場,之後的幾天韓酌沒過來,他就去菜市場租了個攤位賣菜。
以前小賣店上貨的時候,如果韓酌不在,送貨的人又忙,沉甸甸的貨都是她自己搬,所以她雖然看起來瘦,但力氣并不算太小,一筐青菜搬起來并不費勁。
天快黑了,菜市場的人也越來越少,吳秀芬準備收拾一下就回去,可剛把剩下的半框菜搬起來,菜筐就被從她手裡接過去,摞在了旁邊的空框上。
韓酌放好了菜,微微皺着眉看吳秀芬,“不是讓你别幹這些嗎?”
吳秀芬用圍裙擦着手笑,“我閑着也是閑着,菜都是市場裡批發的,别人有空還會給我送過來,我不累。”
韓酌的眉心還是皺着,他給吳秀芬擦了擦臉頰邊的汗,沒再追究她瞞着自己來賣菜的事,“晚上想吃什麼?我去買。”
吳秀芬自己吃飯很簡單,不過今天韓酌過來了,她讓韓酌去買排骨,自己去了菜場外面等。
韓酌以為她是累了,所以先去外面歇會兒,也就沒多問,可等買好了東西回去的時候,他聽到吳秀芬小聲問:“小酌,我在那兒賣菜會不會給你丢臉?你以後别來找我,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帶回去。”
韓酌穿得很體面,她不想讓韓酌去菜場找她,更不想讓别人知道他們認識。
她的兒子好不容易找了個好工作,她不想讓别人知道他有個自己這樣的母親。
察覺到越走兩人之間的距離越寬,韓酌往養母靠過去,伸手攬住她的肩,幾乎把她整個身子都攬在自己懷裡,“你是我媽,我怎麼會覺得你丢臉?”
他寬大的手掌在吳秀芬瘦削的肩頭摩挲了兩下,“媽,我想吃你做的紅燒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