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已經過去很多年的事,吳秀芬都記得很清楚,說着說着眼眶就紅了,韓酌攔都攔不住,隻能給她遞紙巾。
結果一回頭,就發現秦司堯一隻手擋在額頭前方,低着頭吃飯。
他問:“你怎麼了?”
“沒事。”秦司堯放下筷子,“我吃好了,出去走走。”
看他一個人出了門,吳秀芬擔憂地看着韓酌,“小酌,我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您别擔心,我去看看。”
安撫住吳秀芬,韓酌下了樓,看到秦司堯坐在長椅上抽煙。
他到了秦司堯的身邊坐下,“想什麼呢?”
秦司堯看看他,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他從來不用為了生計發愁,每天最大的煩惱就是怎麼玩,怎麼消磨時間。
他吃喝玩樂的時候,韓酌在求生。
他把煙銜進嘴裡,拉過韓酌的右手,挽起袖子,摸着他小臂上的一處傷痕問:“這是怎麼弄的?”
他以前也問過,韓酌說忘了。
現在,韓酌說:“小時候炒菜,被鐵鍋燙的。”
秦司堯摩挲着那處傷痕,不出聲。
韓酌盯着他的臉,路燈下,他的半張臉都隐匿在昏暗裡,可即便如此,韓酌還是在他臉上看出了心疼。
韓酌把袖子放下去,“從小過到大的日子,我早就習慣了,也不覺得苦,而且都過去了。”
秦司堯悶悶地“嗯”了一聲,還盯着韓酌的胳膊。
韓酌把他的下巴擡起來,讓他看着自己,“秦司堯,你别那麼看我,我沒事。”
他還少會直接喊秦司堯的名字,秦司堯不覺得生氣,反而更心疼。
以前韓酌經常會跟他撒嬌,那時候他什麼都不知道,隻覺得韓酌就是那樣的。
可是現在,韓酌的以往被曝光在他面前,韓酌反而強撐着說沒事。
煙頭被扔在地上碾滅,秦司堯抱着韓酌,抱了很久。
這個姿勢其實不太舒服,韓酌見他一直沒有松開的意思,終于忍不住問了:“你還要抱多久?”
秦司堯在他脖子上親了一下,“再抱一會兒。”
出差這幾天,秦司堯看着秦司珩清心寡欲的樣子是真的佩服他,明明跟嫂子感情那麼好,外出好幾天居然跟個沒事人一樣。
他不行,他想見韓酌,看到什麼都能想到韓酌,想得他煙都多抽了兩盒。
現在終于回了江海,他光白天抱不夠,晚上還去了韓酌的公寓,甚至到十二點過了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韓酌洗完澡出來看他還躺在床上不動,推了推他,“你該回去了。”
“今晚不回去了,我寂寞了那麼多天,你好好陪陪我。”秦司堯一邊說,一邊又把韓酌抱進了懷裡,下巴還在韓酌頸窩裡不停地蹭,跟貓一樣。
看着他還在微微發紅的耳廓,韓酌問:“你這次出差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心得?”
“累。”秦司堯說話都蔫兒了,“我哥一個人撐着公司真是不容易。”
韓酌輕輕摸着他的耳朵,“我聽沈少說,你很崇拜小秦總。”
秦司堯:“他是我哥嘛,對我好又有本事,還是我的大靠山。”
他挑起韓酌的下巴,仔細看韓酌頭上的傷口。
好得差不多了,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指腹從上面輕輕撫摸過,秦司堯說:“過段時間我嫂子生日,我爸也會回來,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介紹你們認識。”
韓酌:“我去會不會不太好?”
他跟秦家的其他人都不認識,方以柔的生日又是個重要的日子,他去了太冒昧。
秦司堯卻不以為然,“有什麼不好的?本來我哥就想見你。而且我爸這兩年經常在國外,難得回來一次,我想帶你見他。”
韓酌更不想去了,“你想讓你爸也知道我們的關系?他難得回來一次,我們還是别惹他生氣了。”
“他從來都不管我,有什麼好生氣的?”秦司堯絲毫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再說了,那天會有很多客人,他就算再不高興也不會表現出來,放心吧。”
韓酌琢磨着他的對話,“小秦太太每年生日,小秦總都會請很多賓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