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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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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附近飯店落了座,她才看到徐炀也在,koko陪着,給他斟酒,他在抽雪茄,好玩似的把煙圈吐在koko臉上。

koko笑着推他肩膀。

萬小琴前些日子跟她八卦過,koko現在跟着徐炀了。邵駿輝牽的線。

原來今天是邵駿輝的生日。

來的多是他的朋友,但他對徐炀最殷勤,兩人坐在一塊兒,交頭接耳,關系可見一斑。

在座的人都看在眼裡。

方才在五樓是紅男綠女取樂玩鬧,到了飯桌上則是談生意談合作,最怕陪酒的聒噪,喧賓奪主,比起能喝,更重要的是有眼力見兒。這都是小橙和萬小琴教過的。

許冉左邊的是個滿身潮牌豬頭大耳的男人,是邵輝在國外讀書時的學弟,一口一個邵哥,徐總,很會來事兒。

許冉聽出來,他想跟徐炀聊開發區地鐵上蓋工程承包的事兒,徐炀卻興趣缺缺 —— 他好像總是這樣,對什麼都是一副意興闌珊的表情。

許冉給這個男人斟酒,一杯又一杯,事兒沒聊上幾句,他先醉得沒邊了,伸手使勁兒地揉掐她的大腿。

很疼很疼,像虐/ 待一樣。但許冉沒躲,殷勤地用熱毛巾給他擦臉,給他按太陽穴,十來下,他就開始打鼾了。

許冉松口氣,巴不得他一睡不醒,偷偷把他的手從腿上挪開,擡頭,正見徐炀在看她,含混不清地扯一扯嘴角,分不清是笑還是輕蔑。

她連忙垂下眼睛。

等酒局終了,大部分人都喝的爛醉如泥,馬傑點頭哈腰将人一個一個地安到車上,也跟着邵駿輝的車回路西法。

車上他搭腔,說:“琳達姐,你跟莉莉熟吧。她打扮打扮,倒是像模像樣的。”

“太木讷。下次還是叫小橙來。” 琳達把煙掐滅了說。

“也是也是。”馬傑連忙同意,“小橙自然是沒得說,就是這三天兩頭生病。容易壞事。”

突然記起什麼,說,“哎呀,把人落餐廳了。”

去衛生間洗把臉的功夫,再出來發現人都走光了,大衣落在車裡,身上沒帶錢包。許冉心裡暗罵馬傑。

十一月的天氣,許冉穿得清涼暴/ 露,感受到餐廳來往的人投來的意味深長的目光。

她心裡想着那一萬塊錢,把高跟鞋脫下來拎在手裡,就這樣目不斜視地踏入桐城濕冷的冬夜裡。

-

謝存山帶着老人折騰了大半夜。

醫生建議留觀,六人間的病房,病人斷續地呻吟,家屬進出不斷在走廊裡大聲講電話,護工坐在床沿刷抖音。

老人骨折還沒好全,上廁所不方便,半夜請不到護工,謝存山請托那位護工幫手,她假裝聽不見,謝存山客客氣氣地給她塞了五十,她這才起身。

外婆愛幹淨,提了幾次想回家,後來藥效起了,才全然睡着。

醫生說,也不是什麼大病,人老了腸胃脆弱,受不得寒。

—— 去年外婆還舉着苕帚追着他打,怎麼今年忽然就老了。

謝存山身上還穿着送外賣的背心,護士站的值班護士看他好幾眼。走到醫院門口,已是淩晨一點半,醫院門口有個賣蒸玉米的正在收攤。謝存山隻中午吃過一頓,現下才覺得饑腸辘辘,買了兩個,狼吞虎咽地啃。

公交早停運了,打車他舍不得,手機也沒電,醫院離登高巷四五公裡,他決定走路。

這是謝存山十九歲的第一個淩晨。

街巷陷入永寂,呵氣成霜,天地間隻剩他自己。

—— 其實這幾年他過的挺好。

母親去世後他休學了一年,迷上了打遊戲,父親也放任他,後來回了學校,三天兩頭犯事情,老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同學覺得他可憐,誰都不跟他計較。

再後來父親新婚,他上了高中,好歹讀了兩年,他煩透了學校那些清規戒律,說不讀了,兩人吵了一架,最後也随他了。

說起來鮮少有切實的痛苦,餓了就吃,困了就睡,錢少了就賣力氣掙,喜歡一個女孩兒就追。

僅此而已。

他不習慣也不喜歡審視自己,僅憑直覺全然随心的生活讓他覺得安全。

可總感覺還是少了點什麼,一定是少了點什麼。

隻有在這樣的夜晚,他才不得不面對這種偶爾會在他的心靈裡下陰影的,幽靈般的質問。

謝存山一路魂遊天外,竟然走出了一身汗,四十分鐘的路不覺得長,方才在醫院還覺得疲憊,此時忽然神清氣爽。

走近了家門口,才發現有一小團人影,在那兒貓着。是許冉。

“你怎麼來了?” 謝存山恍惚得像在做夢,又好高興,咧着嘴笑。

許冉蹲久了,腳麻得很,謝存山拉她起身,她埋在他胸前,貼着緊緊地,汲取熱氣,說,“聯系不上你,我不放心。”

大衣不厚,她在這兒等了許久,一身寒氣。

謝存山連忙帶她進屋子,打開油汀取暖,燒水給她泡茶。

許冉捧着杯子好奇地四處看,轉頭記起正事,說:“生日快樂。”

謝存山把熱水袋塞給她暖手,“下次别這樣等了。”

“今天不一樣。”許冉笑。發現窗外又開始下雨。

雨彙集到檐下,無止無盡的流水聲,萦萦繞繞。

衛生間在天井那頭,謝存山就蹲在屋檐下,守着她洗漱完,摸褲兜想抽煙又想起答應了許冉要戒煙。

謝存山讓許冉上樓睡自己的床,自己睡在樓下的沙發上。

許冉在樓上一會兒喊冷,一會兒喊怕黑。謝存山沒辦法,拖着枕頭上來陪她。

許冉得逞。一人寬的床,一人寬的被子,兩人沒辦法平躺,側着身,像住在冬天的蠶繭裡,側着側着就吻到一起。難解難分。許冉撫摸他,一寸一寸,用手辨認肉和骨,還有他肌膚上她的名字。

他們在一起小半年,之間的親密還僅限于接吻,而且就連接吻也是小心翼翼的。

許冉和萬小琴說這些事兒,萬小琴說,他可真是和尚變的。她又說,你反正得想好,女人的第一次可是很寶貴的。

—— 畢竟姓謝的啥也沒有。

許冉腦子亂亂的,說話沒頭沒尾,問他,你覺得我髒嗎。

謝存山罵她,神經病。

許冉說,我說真的。

謝存山問,為什麼要這樣問。

許冉不回答。又說,路西法裡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謝存山說,我知道。

許冉的手靈巧的蛇一般往下遊走,被謝存山把手腕捉住了,捂進懷裡。他抿着嘴咬腮幫子,呼吸緩過來,他伸手把她的被子裹緊說,“睡吧。冉冉。”

許冉第一次聽他這麼叫她。冉冉,很久沒人這麼叫她。真好聽。

和他這樣肉貼着肉,溫暖安心,她困極了,但不願意睡,這麼好的時刻,明天世界末日了也不可惜。

她想,他明天一定要告訴萬小琴,她是錯的。和有情人做快樂事,這難道不算如願以償?什麼第一次,什麼道德,什麼托付和算計,在她和謝存山這裡都不成立。

她把手,腳,身體,都塞進他懷裡貼着取暖,蜷成一個半圓,又在漆黑的夜裡睜大眼睛十分努力想看清他的臉。

—— 她喜歡一個人,就要拼命靠近一個人。

那天晚上,許冉絮絮叨叨,時夢時醒,問他巷子裡的童年玩伴,第一首學會的唐詩,冬天喜歡吃紅菜苔還是白菜苔。

謝存山牽着她的手,很有耐心地答。答着答着,在困倦的對立面,有答案澄明地在一片黑暗的空茫中浮現出來。

他愛許冉。

他不懂如何安身立命,看不明白未來在哪裡。可他真的愛許冉。他能設想的所有的美好生活裡都要有她。

後來許冉聽着雨聲,也睡着了。

—— 其實她還有很多話想跟他說,徐炀,馬傑,包裡的一萬塊現金,隻是話到了嘴邊總覺得多餘。

人們總愛戲說春宵一刻,她以前不懂的,最近有點懂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不願意心有旁骛,提那些無關的人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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