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家?你是大師?”陳金花忍不住問。
“我不是,我隻是有個猜測,需要去看了才能确認。”江溪沒将話說死,但陳金花望着她烏黑清潤的靈動杏眼,心底莫名就信了她,也期盼她能幫自己解決問題,“那我們現在就去。”
江溪拿出鑰匙,關上門和陳金花一起往外走,酒樽跟了上來:“我也想去。”
怕陳金花知道,江溪沒有回答他,他仍小跑着跟了上來,兩人一物靈沿着浣花路往外走,穿過江邊公園去她家,傍晚溫度已經降下來一點,江邊有風吹着,還算涼爽。
與此同時,上午古玩市場碰到的卷毛青年木着臉走進一間裝修高檔的古玩店。
穿着唐裝的老闆見他進來,趕緊起身熱情迎接:“我就說今兒門口喜鵲怎麼一直叫,原來是有貴客上門,李先生快請坐。”
卷毛坐在沙發上,将玉鼻煙壺放在紫檀木的茶幾上,“我上午在古玩市場的攤上淘到一個玉鼻煙壺,王老闆你幫我瞧瞧,據說是盧芹齋手中流出來的,有一百多年曆史。”
中午回家後,他心底就對那女孩的話耿耿于懷,動搖之後越看越不對勁,最終還是決定送來古玩店再确認一下。
“請稍等。”王老闆戴上手套,笑呵呵的接過玉鼻煙壺,和店裡的專業鑒賞人員一起仔細觀察上面的釉、雕刻手法、内裡打磨痕迹,十分鐘後幾人欲言又止的看着李先生,“李先生,這玉鼻煙壺......”
卷毛心底已經有了數,但仍有一點不甘心:“怎麼樣?”
“先不說外面沉澱的釉,就說裡面吧,如果真是一百多年的玉鼻煙壺,裡面不可能打磨得這麼光滑,而且裡面釉色也不太對。”王老闆發覺他臉色很難看,硬生生将到嘴邊的‘新貨’兩字改成:“可能我們肉眼檢測不對,可以再用熱釋光再檢測一次。”
“不用了,假的再檢測也不會變成真的。”卷毛以為那女孩是随口胡說,沒想到真被她說中了。
王老闆已經習慣李先生又菜又愛玩,一個月不被騙幾十萬都皮癢癢,他笑着安慰,“外面走街串巷的荒貨本來真假混合,李先生剛入行不久看打眼也正常,您以後可以直接來我們古玩店挑選,都是有品質的真品。”
“那有什麼意思。”卷毛将玉鼻煙壺扔垃圾一般的扔回盒子,歎氣感慨一句:“尋尋覓覓,卻得了個凄凄慘慘戚戚。”
早已習慣他張嘴念詩的愛好,王老闆笑笑沒再說話,隻是等他走後才聳聳肩:“等着看吧,他還要交很長一段時間的學費呢。”
卷毛窩着火從古玩店出來,本想淘一件稀奇的給爺爺賀壽,沒想到又是假的,這群人造假手段太高明了,真是防不勝防。
又想到上午遇到的那人,她都沒湊近看,竟然一眼就辨出了真假,挺有本事的,要是讓她幫忙挑選,一定能一雪前恥,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碰到。
他揣着小心思開車打算去古玩市場,經過一片民居時忽然看到一條眼熟的旗袍晃過,他仔細看了看,“诶,是你!買假酒樽那個。”
江溪聽到聲音回頭,看到卷毛将一輛好車停在了路邊。
“你才假,你全家都假!”酒樽叉着腰使勁瞪了幾下卷毛,可惜卷毛看不見他,下車後徑直走到江溪跟前,“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你。”
聽他念詩,江溪嘴角微不可見的抽動了下。
卷毛說:“那個玉鼻煙壺我找人驗證過了,的确是假的。”
江溪點點頭,然後呢。
卷毛眼底露出清澈又崇拜的光:“你怎麼辦到的?隔那麼遠也能一眼辨出真假,我仔細看了好久都沒看出來,早知道我應該聽你的。”
酒樽哼了一聲:“那是因為你笨。”
江溪垂眼看了下叽叽歪歪個不停的酒樽,還好眼前的人聽不到,“多看看就懂了。”
“我這一年也跟人學了很多,但仍看走眼。”卷毛一臉真誠的問江溪,“你能告訴我你怎麼一眼就看出來的嗎?”
江溪婉拒:“現在沒時間,我要去陳阿姨家裡一趟。”
“我不着急,我可以等你忙完,反正現在時間還早。”卷毛看了下表,才晚上八點多,天才剛黑。
“......随你。”江溪跟着陳阿姨往民居巷裡走,閑着沒事兒的卷毛也跟了上來,“反正無聊,要不我還是跟你一起去湊下熱鬧吧,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李秋白,你也可以簡稱我為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