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要去找她了,他帶着禮物,隻希望找到的那一刻,她不要不肯要他......
玉簪漸漸泛起寒光,就在簪頭刺入皮膚的那一刻,驚恐聲從身後傳來。
“任飛!”
等等!這個聲音為何如此耳熟,是他思念過甚,所以有了幻覺?
任飛還沒反應過來,手裡的玉簪就被奪走,再一轉眸,映入眼簾的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她的模樣跟夢中的一樣,橫眉冷對,怒氣沖天,可又不一樣,現在的她梳着女子發髻,穿着青色衣裙,比夢中更美。
他癡癡地看着,“真美啊。”
張婉怒目圓睜,擡手便往他腦袋揮去一掌,罵道,“你剛剛在幹嘛?想死嗎?”
任飛笑了,這熟悉的感覺,她沒死!
他猛地上前,一把将她攬入懷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嵌入骨血,“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阿婉,我愛你,你不能離開我,我也不能離開你。”
張婉一頭霧水,她明明之前将假死的消息告訴任忠,為何任飛......
久違的懷抱和溫暖覆蓋在身上,她幸福地揚起笑容,前事罷了不提,現下才是最重要的,她回抱過去,将臉緊緊埋在他胸前,貪婪地嗅着屬于她的愛。
風很輕,似乎帶來花的清香,春天好像徹底來了。
棗樹遮擋的圍牆上,阿虎一臉驚慌,差一點啊,差一點主子就殉情了。
好在,結局是好的,瞅瞅郎君憔悴瘦削的模樣,連他都快看不下,若是自己是女郎,早就自薦枕席了。
說來還是将軍狠呀,張大人,不對,得改口叫主母了,明明早就将假死消息傳來,特意囑咐讓郎君不要擔心,沒想到竟被将軍瞞得死死的。
“可算和好了。”
任忠煞有介事地點頭,又看着旁邊地棗樹,雙手合十祈禱道,“棗子好啊......”
祯明三年正月一過,隋軍便打算班師回長安。
張婉告别陳深後,在同一天也離開了建康,大軍一路向北,而他們一路向南。
張婉将綠雙帶離建康,又給了她一筆錢,放她歸鄉。
“好好生活,帶着阿月那份。”
綠雙濕了眼眶,她帶着感激拜别,一步步走向她的未來。
嶺南交界處,一輛馬車慢悠悠在官道上行駛,馬車内,突然傳來一聲嬌嗔。
“疼!輕點!”
“我已經很輕了。”
任飛蹑手蹑腳地為女子捏肩膀,可即使再小心,女子臉上仍舊帶着怒氣。
算算日子,這幾日她月信将至,不由又打起幾分精神,如履薄冰。
張婉哼唧唧地别過頭,不說話。
任飛見狀,堆起笑臉湊上前,小心試探,“阿婉,我們何時成婚?”
張婉眼睛都不眨,不爽道,“這不就算是旅行結婚!”
“啊?”任飛一臉不解,怎麼轉正這麼難!他隻是想要一個合法夫君的身份,很過分嗎?
“阿婉,我們就在嶺南成婚如何?”
這下,張婉終于有了反應,“老頭子不在,怎麼舉辦婚禮?”
任忠跟随大軍去了長安,聽說隋文帝還給他封了官。
“沒事,”任飛撇撇嘴,他家老頭子他最清楚,根本不在意他們成不成婚,他隻在意有沒有孫子!
“阿婉~”
成婚過程繁瑣勞累,張婉實在受不了,可又架不住任飛的軟磨硬泡,隻好應付道,“再說再說。”
“阿婉~”
坐在馬車外的阿虎不由打了個寒顫,惡心之餘又有些煩悶。金子帶着他夫人回了故鄉,主子也有了夫人,隻剩下他還打着光棍。
而兩個主子平時隻顧自己膩膩歪歪,也不管他的終身大事,想到此處,前方明明能避過的石子,他毫不猶豫地駕車軋了過去。
“阿虎!!”
春風很暖,吹過時光深深,枝頭陌上,相攜白首,勝過良辰美景無數。人生很長,如夢如幻,守着流年,便是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