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諱疾忌醫懂不懂！按我說的做。”商绮仙命令威脅，“你别忘了在閣樓你對我做的事。”

菲利克斯呼吸一滞，那晚的畫面不受控地湧入腦海，耳根瞬間發燙。

接到菲利克斯的電話，羅恩玉很意外。對方說瓊斯先生的筆記本上寫了和她有關的内容，想讓她過去看一看。

已經6月了，羅恩玉除了出去相親，其他時間都陪着情緒不太好的羅秀。看着羅秀打不起精神的樣子，她心裡也跟着發悶，怎麼都開心不起來。菲利克斯的邀請來得正好，讓她不用撒謊就能出門透透氣，就羅恩玉答應了。

剛走到菲利克斯辦公室門口，羅恩玉就和商绮仙對上了眼。商绮仙一反常态地迎上來，拉着她進門。

羅恩玉抽出自己的胳膊，看見了站得有些僵直的付霄。

“恩玉。”付霄的聲音裡滿是愧疚。

沒想到他們居然湊到了一塊兒，羅恩玉轉身想走，商绮仙卻快步搶在前面擋住門，沖菲利克斯喊道：“過來，我們先出去！”

菲利克斯走過來，出門時一臉尴尬地跟羅恩玉道歉：“對不起，羅小姐。”

“我不接受，上帝、耶稣、主，都不會接受你這種道歉！”羅恩玉憤怒。

“别磨叽了！”商绮仙一把拽住菲利克斯，對羅恩玉說，“你們把事情說清楚，我們等會兒再來。”說完“砰”地一聲，重重關上了門。

羅恩玉盯着緊閉的木門，把房間裡的付霄當成空氣，否則，壓抑的恨意和怒火就會徹底失控。

“恩玉，我知道我做了錯事。”付霄聲音發顫，“我不求你能原諒我，但能不能聽聽我的解釋？我隻是把我對你的感情都說清楚。”

羅恩玉冷笑一聲：“聯合我最讨厭的人把我騙到這裡，你還有臉談感情？”

“我真不知道他們騙你來的！”付霄往前邁了一步，滿臉懊悔，隻能抓住機會解釋，“第一次見面時，領班說包廂被人包場，讓我們都機靈點。我當時特别好奇，直到看見你——長得好看，出手還那麼大方，一下給明月姐那麼多小費。那時候我隻覺得你是個漂亮又善良的客人，真沒别的想法。”

他頓了頓，喉結上下滾動：“這天下班回合租屋，傍上富婆的同事劉晨來收拾東西。他知道包廂的事，慫恿我也找個有錢人。說實話，我心動了。從17歲打工開始，被克扣工資、被迫加班、受盡欺負......我覺得好好生活太難了。”

羅恩玉眼眶發燙，一滴淚無聲滑落。她擡手抹掉，直直逼視付霄：“所以從我們剛認識，你就把我當成了獵物？”

“我有過念頭，但我發誓，和你相處的每一刻，我都被你吸引，早忘了一開始的目的！”付霄急得聲音發緊，“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做的事都是真心的！”

“從一開始就是欺騙。”羅恩玉喃喃重複，已經分不清付霄的話是真是假。

付霄哽咽：“知道你是養女那天，我恨不得抽死自己！被趙曉峰撞成什麼樣我都認了，隻恨自己有過那麼龌龊的想法。”

羅恩玉想起付霄在賽車場上為自己出頭時不要命的樣子，她回想起那時候的感覺——有人關心自己在乎自己的感覺，她很感動，可是都是她的錯覺。

“恩玉，從那天起我就沒有了那個想法。“付霄又走近一步，“後來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心的。我真的愛你。”

“我憑什麼信你！”羅恩玉憤恨，“證明給我看！”

“讓我留在你身邊，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會保護你、照顧你、愛着你。”

“現在就證明給我看！”

付霄着急：“你要我怎麼證明呢?”

看着付霄起伏的胸口，羅恩玉又想起他在墓園裡給自己擋刀的畫面，身上都是血卻還安慰她的畫面，那是她确定付霄真的愛她的時刻。

“用你的命證明給我看。”

“好，你說，你要我怎麼做？”

付霄不假思索的回答讓羅恩玉更加覺得他虛僞，她走到門邊使勁拍門：“商绮仙！菲利克斯！開門！開門！”

門被菲利克斯打開，羅恩玉看了一眼付霄，大步走出去了。

“恩玉！”付霄追了出來。

羅恩玉跑了起來。

“恩玉。”付霄抓住了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進了懷裡，緊緊抱住她，“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恩玉，你冷靜點兒。”

“你放開我！”羅恩玉使勁兒推他卻推不開，“前面有條河，跳下去，證明你愛我！”

圈住自己的手松開了，付霄按着她的肩膀，一臉不可置信地問：“恩玉，你真的要我去死嗎？”

羅恩玉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很快河就出現在了眼前，她在河岸邊停下，轉身看向一臉悲傷郁悶的付霄。

“付霄，我沒有要求你愛我，你可以離開。”

羅恩玉沒有說不愛他了，沒有說不要再見他了，隻是要自己證明他愛她，付霄想，羅恩玉還愛他，她在考驗他。

付霄也看着羅恩玉，風吹起她的發絲，讓他看不清她的臉了。

“我不會遊泳。”付霄勉強擠出一個笑，他緩緩走到河邊，回頭看了羅恩玉一眼，然後跳進了水裡。

噗通一聲響就像插進□□的刀澗出了血，羅恩玉從恨裡驚醒，她終于看清了自己的真心——她還是愛着付霄，她從來不是在索要證明，而是在害怕承認，即便他騙了她，她還是愛他。

“付霄！”羅恩玉也跳進了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