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霖發覺與餘念再度相見後,她常有許多話到了嘴邊都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
餘念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率先開口道:“想問什麼便問吧。”
“……”眼看餘念的瞳色恢複了往日之态,李鶴霖默默歎了口氣。
“那夥人倒是是什麼來頭?”
“那夥刺客,是父皇的影衛,隻聽命皇帝,故而身份神秘,沒什麼人知曉,我也是最近才發覺父皇還有這張牌……”
原是如此。
“可這影衛為何要刺殺你我?”
餘念站起身,走向蹲坐在一旁的李鶴霖:“尊師,從你消失的那刻起,父皇便無時無刻不在尋找你的下落,意圖将你處死啊……若不是徒兒我率先發現了你的蹤迹并且幫你掩蓋,你可真的要暴露了啊……”
若真像餘念所說的那樣,她李鶴霖還要感激她了?
“所以尊師,如今你的周圍會潛伏着各種危險,和我回宮吧,隻有我能保護你,給你想要的一切……”
“你少放屁。”李鶴霖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她,“你憑什麼認為,我會需要别人的保護?”
餘念有些頭疼地笑了笑,我的尊師,你怎麼軟硬都不吃呢,這可叫我如何是好……
天色漸晚,李鶴霖也不想與她做無謂的争執,便抱起一床被子,向地上一扔,準備湊合一晚。
“上來。”餘念做在床沿上,緊盯着李鶴霖,語氣不容拒絕。
“你以為是在和誰說話呢?”李鶴霖對這樣的語氣感到不爽,一屁股做在地上,與她唱起了反調。
“尊師,是我語氣不好,那徒兒求您上來行嗎?”
“不行。”她将外袍一拖,便自顧自地躺了下去。
身後一陣窸窸窣窣,不一會兒便沒了動靜,李鶴霖以為她放棄了,便安心地合上了眼。
誰料餘念突然湊近,用力一抱,竟然将她攔腰抱起!
“你幹什麼!”一陣懸空感讓李鶴霖睡意全無。
“尊師,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
餘念毫不費力地将李鶴霖抱上了床。
“尊師,和我一起睡。”
這夜反正是睡不成了!
李鶴霖噌地坐起身,一臉嚴肅地看向身旁一臉狡詐的餘念:“你這力量,是從哪得來的。”
早知她要問這個問題,餘念絲毫不慌亂:“尊師,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你怎麼可以!”李鶴霖感到一股怒火正在積聚。
“我為什麼不可以接受紅瑜的力量?”餘念沒有一絲示弱的表情,不卑不亢地盯着李鶴霖,“在我被你利用,被餘冀算計,被父皇抛棄隻能等死的時候,隻有紅瑜願意助我,我為什麼不能為了生存而拼盡全力!”
餘念……在宮中竟比她想象的還要艱難,她确實沒有任何理由怪她,或許就像她說的那樣,要不是抓住了紅瑜這根救命稻草,或許已經沒命了,在那時候誰還會管幫助她的人懷着怎麼樣的目的呢?
看着李鶴霖不知如何回答,她伸出手,再度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撫摸着李鶴霖臉上那道由她造成的傷痕,有些凹凸不平。
“所以尊師,如今的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不要反抗我,跟我入宮,你不會後悔的。”
“你想得美,綁我入宮,然後呢?成天陪你幹那些龌龊事?”
“……”餘念被她的言語噎住了,随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也不是不行……”
“滾。”
說罷,李鶴霖不再搭理她,背對着她閉上雙眼。
餘念俯下身,環抱住這有些僵硬的背影。
背影忙掙紮起來。
“尊師,聽話一點。”餘念在她耳邊輕語,可餘念接下來的話讓李鶴霖一夜無眠。
“尊師你知道嗎,這兩年來,樊籠可是處處被父皇針對,要不是徒兒替你看着,還不知道樊籠會變成什麼樣呢……可見尊師你不能沒有我,你可得記着徒兒的好……”
“你說什麼?把話說清楚。”
李鶴霖有些慌亂,她将樊籠之事交由阿言搭理,隻因信任阿言,她也從未向李鶴霖告知什麼嚴重之變,阿言不可能輕易地被餘念收買!
“尊師……我好困啊……”
“困什麼困!别裝了,把話說清楚。”
“尊師,你陪我睡吧,讓我抱着你,這樣……明天我就告訴你。”今天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先不折騰你了,餘念暗自歎了口氣。
說完這句話,餘念便沒了聲響,獨留李鶴霖一人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