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及城是他的基本範圍,若是連最基本的安全都保證不了,無異于随時生活在别人的窺伺與利刃之下。
“報——”
“大人,城南守備軍巡邏時發現異樣,城外南山有幻術殘留!估計是鬼族蹤迹。”
急性子的财神爺一聽便來氣,怒目圓瞪,揮手喝道:“莫及城左右怎可允許鬼族出沒?加派人手驅逐出去!”
“他們這是根深蒂固了,”月餘川攔住他,“這莫及城中有什麼好東西,值得他們這樣固守,盯住不放?”
實在沒有頭緒,他不由得噗嗤笑了一聲:“總不能是……觊觎我吧?”
周玄朗送了他一個漂亮的白眼。
玩笑歸玩笑,鬼族在他的城池周圍陰魂不散,确實不像話。
剛好周玄朗一副不爽至極的樣子,月餘川也就順水推舟:“旺财,你帶人去城外南山看看吧!”
心知月餘川又想偷懶,周玄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磨了磨牙,須臾還是敗下陣來準備前往城南查探。
“尊上,财爺!”
正巧小童步伐匆匆而來,舒了口氣道:“那個救出來的小仙人醒了。”
小童口中的那個小仙人,指的正是天庭安插在知意樓的那個線人。
從此人被鬼族拔除的那一刻起,月餘川便料到了鬼族居心,是将主意打在了知意樓上。為以防萬一他便派人暗中埋伏在了邊道。
那夜他隻身前往知意樓密會岚些子,正巧鬼族假扮天庭中人,前來襲擊知意樓劫走了線人,又不巧撤離時中了他的埋伏,因此這個可憐的線人才得免再入虎口。
隻是傷得太重,顯然是受過苦刑,昏昏沉沉好幾日也不見好轉。
月餘川:“醒了就行,好生養着。”
“本來還想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兒,可是……”小童吞吐了會兒,有些猶豫。
“他看起來不太對勁,什麼也不知道,連人也不認得了,像是沒有了記憶一般……莫不是被吓傻了?”
“沒有記憶?”月餘川和周玄朗皆是一愣。
那可是天庭千挑萬選出來的,才放心派來潛伏在仙匪之中,吓傻了這樣的理由說服不了他們。
出了這樣的奇異詭谲之事,周玄朗也不急着前往南山探查盤踞的鬼族勢力了,沉思着提出自己的想法:“鬼界奇花異草、詭幻秘術頗多,說不定就有這種緻人失憶的東西。”
不錯,這的确也是一種可能。但月餘川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一個人,冥府輪回司主事孟往,他正好就有這樣的本事和能力。
月餘川自己親眼見識過喝下孟婆湯是怎樣一種狀态,恍若新死,又如同新生。
周玄朗沒有因此想到傳聞中的孟婆,是因為孟往與天陲野乍一看似乎毫無關系,還不如想想鬼界秘術來得直接。
但月餘川不一樣,他接觸過孟往,更何況這麼一回憶,孟往和那個企圖聯合仙匪針對他,權且稱得上冤家路窄的人,他們的身影甚是相似。
難怪他總隐隐有熟悉的感覺。
還有那朵袍角上綻放在濃郁夜色中的暗金荼蘼,倒也的确像是孟往的風格。
隻是?這麼“有緣”?
可孟往與天陲野乍一看毫無關系,别說是孟往,就是整個冥府也沒有理由插手天陲野的。
天陲野雖然是鬼神交界之地,鬼神混居,說到底主要還是仙匪和野鬼的地盤。
若冥府隻是有勢力在此也能理解,不過要是手伸得太長,主導了這裡的鬼族勢力,那可就值得他仔細思考一番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自己這個月老看上去也跟天陲野毫無關系,結果還不是來了?
這其中有什麼門門道道誰又說得清呢,跟何況那個人是不是孟往也說不準,隻是空猜測罷了。
……
“旺财,五日之後天陲野忍石矶,知意樓大宴四方,你代我去,以莫及城城主之名。”
這麼大的事兒,各方勢力雲集,表面是大宴四方,卻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幺蛾子。這樣的鴻門宴月餘川說讓他去他就去?
這可不是什麼輕松活兒,周玄朗果不其然地炸了:“那你幹什麼!?”
“南山,我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