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打開。”
“我說公家老爺,”司機見人軟硬不吃,開始陰陽怪氣,“打開就化了,這麼多您給賠啊?都是玺域送出來的,也是公家的東西,我說……”
“打開。”杜亦再次道。
鮑豹接過話:“讓你開你就開,磨磨唧唧的!等他動手,你這玩意就裝不回去了,要是沒啥事,你再投訴他——審異局行動部杜亦。”
杜亦掃過一眼,沒吱聲。
司機慢吞吞地撬開一個個木箱,期間不時回頭望兩眼,見貨車四周被穿着審異局作戰服的壯漢圍滿,額上大滴的冷汗開始向下砸,面上終于顯出幾分焦急。
鮑豹受不了磨磨唧唧的那出兒,搶過司機手裡的工具,動作快了兩三倍。
箱子一個個散開,裡面确實裝的都是海鮮之類的東西。
“我就說。”司機松了口氣。
杜亦跳上車,在空無一物的車廂底闆上敲了敲,那司機剛放下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打開。”
“您在開什麼玩笑?”司機擦了把汗。
杜亦沒再廢話直接擡起掌,車廂底闆的邊緣登時鑲上一圈藍色的光線,底闆竟被硬生生拉起貼到側面的車廂上,而下方正藏着一個暗層!
密密麻麻二三十号人,擺餃子似的側倒在一塊,個個頭上套着黑色布袋。
鮑豹開口罵了句,迅猛地按住撒腿要跑的司機,直接在他脖頸套上限殊圈。
行動部隊員上前一一檢查被劫人員情況,傷重昏迷的,缺氧昏厥的,異者常人都有,就是沒有渾身上下完好的人。
醫研部的智浮醫療車迅速趕到,傷者被擡上車緊急送往醫療中心,行動部留下部分人員善後。
“你說,也真是有意思,下面隔層都藏人了,還特意放個裝海物的箱子。”鮑豹邊關車廂門邊大嗓門喊道,“這車怎麼處理?放這等着滋城那邊自己回收?”
“等一下,”杜亦忽然回身,腰間的殊力探測器閃了又閃,他快速按住鮑豹的手,打開車廂門飛身跳上去。
“咋了?”鮑豹緊跟着跳上來。
“還有人。”
杜亦半蹲在木箱前,掌心殊力流轉,釘子脫落。黑色手套按在兩端,木箱被徒手破開。
冰袋散了一車,緊接着從木箱裡骨碌出個人!
杜亦擡手翻過這人的身體,待看清年輕人的臉時,他面上的淡定頓時被破開一道口子。
長睫一顫再顫,杜亦擡手輕輕撕開年輕人嘴上貼的膠布。
“你?”年輕人唇瓣染着薄霜,渾身都在打抖,一雙如海般的藍眸迷蒙地望向杜亦,聲音低微虛弱,“好冷……”
杜亦沒半分猶豫,雙手托起年輕人的身體,将滿身冰冷的人擁入懷中,跳下貨車,飛身躍上智浮車。
鮑豹嘴張了又開,開了又張,指了兩個隊員陪同杜亦回審異局,自己則留下繼續處理現場。
“冷……”
智浮車飛馳向審異局,陷入半昏迷的年輕人無意識地低吟。
“隊長,這人身上全是霜,要不您先放下吧,作戰服防水但不抗寒啊,别把您給凍壞了。”
坐在前排的隊員好心提醒。
“沒事。”
杜亦雙臂收得更緊,目光被年輕人露在外面的手臂上的道道傷痕吸引。
懷裡的人還在喊冷。
掌心燃起小小的藍光,杜亦咬住下唇,掏出一把膠囊,擰開水瓶全部吞下。
一秒,兩秒,三秒,他眉間微擰,掌心的藍光終于轉為銀色。
杜亦将年輕人的身體貼在自己的胸前,掌心覆在他的背心。
一片淡淡的銀光溫柔地裹住年輕人的身體,哆嗦的唇瓣慢慢合上,慘白的雙頰漸漸浮出一絲健康的紅暈。
年輕人不自覺地向着熱源靠攏:“嗯……好暖和……”
杜亦原本就淡的唇色變得雪白,但掌心的銀光依舊不斷地注入年輕人的體内,嘴邊浮起一抹極輕的笑,同時在通訊界面輸入語音。
“越昱,這一屆新人入職,我想要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