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川一路無阻地來到禦書房,看着高坐明堂上的當朝皇帝齊廣柏。别人也許會懼怕皇帝的威嚴,但他蕭川怎麼會是旁人。
“陛下,今日和臣一同出宮遊玩一番可好?”
正在批改奏折的阿柏,隻是擡頭看了他一眼。那一雙總是對自己滿是笑意的眼睛,如今隻是冷冷地瞥了瞥。
“秦王,朕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不需要你來提醒。”
阿柏怎麼能對自己這樣冷漠呢?蕭川走上去,握住玉筆。不死心地問“真的不願嗎?”
“蕭川,從你對朕做了那禽獸不如的事後,就該知道,朕沒殺你,已是恩賜。”
蕭川隻能扯出一個笑,“陛下想要什麼都可以的。想要多子多福,臣也是可以幫陛下的”
還坐在龍椅上的齊廣柏突然抽出一把刀,猛然地插入蕭川的心髒,“那朕要你死無葬身之地”蕭川陷入進齊廣柏滿是恨意的眼中,那洶湧的恨意無法逃脫,被狠狠地纏住,要窒息了,要......
“呼”終于醒了,屋外的公雞也喔喔喔的打起了鳴。蕭川起身推開窗,望着泛着魚肚白的天空,深吸一口混合着清新泥土的空氣,再深深地呼出身體裡的濁氣。诶,他若知道我還活着,必是睡不着覺了。
那還是永遠不知道的好。
李青顧一家,在李青顧的爹娘還沒有死時,他們一家在整個顧家村都算得上富裕的。整個庭院有三間卧室,自蕭川住在李青顧家裡後,便住在了東面的那家,李家兩兄弟住在了西面兩間。
蕭川配合着李青顧做飯,幫他添添柴什麼的。李家廚房夠大,就在廚房放置了飯桌,小石頭坐在闆凳上,頭一點一點地。
三人簡單吃了點青菜雞蛋包子,配上稀飯和折耳根。
蕭川喜歡極這折耳根,記得第一次吃折耳根的時候,很疑惑,樹根有什麼好吃的呢?結果被小石頭硬喂了一口,确實别有一番風味。
蕭川自覺地背上背簍,李青顧抱着還犯迷糊的小石頭,三人踏着清晨的清風,開始一天的生活。
顧家村離錦繡縣的鎮中心不是太遠,牛車坐上半個時辰就到了。
三人今天早起就是為了趕牛車,才到寅時車上已經坐了四五個人了。林嬸和她的大兒媳黃梅相對而坐,兩人的臉上寫滿了不高興。林嬸家也有兩個兒子,但兩個兒子從小都不對付,娶的連個兒媳也都不是饒人的,一家人總是為了錢吵。哪個都怕自己多花了錢,吃了虧。
村裡鄭年的男妻方安和他五歲大的小女兒鄭安年坐在了黃梅一側。大齊男風盛行,畢竟開國皇帝就立了一位男皇後,而且後宮中也隻有男皇後一人。但娶男子作正妻的人少之又少,高門大戶講究門當戶對,當家主母必是對家族發展有幫助的,有權有錢家的男子一般可不會屈居人下。
況且男子又不能同女子一般孕育後代,雖說大齊開國時出現了一位神醫,發明了孕子藥,可那藥二兩銀子一顆,由官府管控,生完孩子的男人身體更是虛弱,需要藥養一年左右,這算下來得花四五兩銀子,一般的平民家庭更是無法承擔,自然不會娶男妻,但娶了必然是因為情。鄭年和他的男妻恩愛,是整個顧家村有目共睹的。
還有一位才到村裡的獵戶坐在方安的旁邊,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村裡小孩都挺怕他的。林嬸旁邊剛好還夠坐兩個大男人,李青顧抱着小石頭坐在了中間,蕭川坐在車邊邊。
前面駕車的鄭老頭,看着都坐滿了。“坐穩了哈,特别是坐車邊的倆小子,别被颠下去了。”鄭老頭邊說邊揚起鞭子向牛抽過去。鄭老頭家兩個兒子孝順,娶的兩個媳婦也明事理,家裡幾個人都把勁往一處時,日子過得越來越好,村裡有不少眼熱的。鄭老頭已到耳順之年,說話還中氣十足,身體硬朗得很。
李青顧掂了掂身上的小石頭,調整了一下小石頭的坐姿。感受了一下這車上沉默而又尴尬的氣氛,有點受不了。
林嬸的臉黑着,黃梅氣鼓鼓地把頭歪向另一邊。
李青顧笑着問:“林嬸嬸,今日也去趕集?”
“家裡面油都開見底了,我這一把老骨頭不去,幾個腿腳便利地也不會去。”林嬸意有所指的說。
“诶,林嬸你可别這麼說,您近幾年是越長越年輕了,我要是早生幾年還有林叔什麼事兒?”
林嬸嬸被李青顧打趣地,老臉一紅,“你這渾小子,還和小時候一樣,當了童生也不見你收斂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