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顧語氣舒緩些了，把小石頭拉到身邊，用袖子擦了擦小石頭的眼淚。“哥哥是不是跟小石頭說過的，不可以為了自己的欲望，而去欺騙他人，特别是自己的家人。”

小石頭乖乖在李青顧懷裡點點頭。“哥哥我不會了。”

李青顧将小石頭抱到自己腿上，從身上摸出一塊方糖，喂給小石頭。“乖，不哭了，男子漢不能随便流眼淚。”

蕭川在一旁，撐着下颌，看着這一場兄友弟恭，心裡莫名的有些嫉妒。

“你把他教得這樣善良誠實，也不怕他日後叫人欺負。”

李青顧輕輕摸了摸小石頭的頭“善良誠實不妨礙他日後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相反善良誠實能讓他保護更多的人。”

後日午後，太陽在天空中漸漸西移，李青顧一行人上了山。接連兩天下雨，悶熱又濕潤正适合菌子生長。李青顧這幾天打算采摘些菌子曬幹，日後也算能添道菜。

李青顧走在最前面開路，用小鋤頭撥開擋路的枝幹。嘴裡還不放心地再次重複如何摘菌子：

“雞縱菌在我們這兒很常見，特别是小雞縱。這撿菌子的妙招就是越好看的越有毒，摘之前先拍一拍菌子，摘大的，要摘菌子就得把那一顆的菌子根也得挖出來，以免爛了影響那一窩菌子。”

走在李青顧和蕭川中間的小石頭，馬上就接上話了“哥哥我知道，這叫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李青顧回頭睨了小石頭一眼，笑着說道“就你機靈。”

李青顧看着四周，一棵蒼勁翠綠的樹，如同一位位戰士守護着整座山林。望向山坡下，隻見山翠蒙綿，雲霧缭繞。細細聽還能聽見樹葉落下，被風輕輕接住，放到地上的聲音。“我們莊稼人一輩子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們每一個人也許隻活個幾十年，但我們會生活在這裡很久很久。”

蕭川仿佛能從李青顧的眼睛裡看見一幅田園風光的圖畫，明亮而有生機的，這是阿柏想要整個齊國都呈現的面貌吧。

“李兄所思所慮都是這般深遠”

李青古有些不好意思，轉過身去“見笑了，那有什麼深遠，不過都是前人之語罷了，我不過是個半瓶子都不到的醋。”

蕭川看着前面那彎腰前行的人，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個人，有些不忍。“滿瓶子醋也是從半瓶子醋裝的，總是會有一個過程的。”

半個小時的腳程，一行人來到了山林較深處。李青顧眼尖，又有經驗，已有半背簍的菌子。小石頭的背簍就裝一些他在林子裡撿的一些自認為新奇的玩意兒，松果呀、各種形狀的樹葉。自由蕭川的背簍裡，空空如也。

哼，我堂堂大齊秦王，這麼可能輸在這種事上。蕭川繼續往山林深處走去，終于蕭川在一枯樹幹旁，發現了一窩小雞縱。

蕭川趕緊把背簍放下，一小鋤頭直接揮向一窩幼小的小雞縱。非常好，要是挖紅薯秦王殿下這技術肯定會被李先生表揚的，一窩端，連根拔起。

李青顧說怎麼挖菌子的？

摘之前先拍一拍菌子，摘大的，要摘菌子就得把那一顆的菌子根也得挖出來，以免爛了影響那一窩菌子。

蕭川看看四周沒人，趕緊把所有的，大的小的菌子都拔起來。

倏然，對面草叢傳出一聲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蕭川撿起地上一顆石子，夾于食指、中指之間，以内力打出，繼而草叢傳出一聲輕微的嗚咽聲。

蕭川拿起小鋤頭，放輕腳步走過去，撥開草叢。就見一隻野兔趴在那兒，一隻腿正流着血。